虽然这会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可刘芳也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拉了一拉衣领，双手环抱在胸前，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说。
“怎么着，难不成还想让我跟你赌手赌脚？”
“耍一耍你们这些老千，那些骗人的手段？”
“怪不得上不得台面，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
“对啊，我们这些老千，就是老鼠，那像您，是头老虎，威风堂堂，不高兴一巴掌就能拍死几十只老鼠。”
我笑了笑，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
“你……”
刘芳也听出来，我是在骂她是只母老虎。
“嘴皮子到挺厉害。”
“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赌桌上赢了一个宋义，就了不得？”
“哈哈哈，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你能找一个宋义，就能找第二个、第三个……”
“我是个老千，你眼里的老鼠，可我要告诉你，老鼠它只想安安稳稳活着，要是有老虎，非得赶尽杀绝。”
“老鼠，它也是能咬人的。”
我朝着刘芳逼近了一步，紧握着拳头，死死的盯着她。
每一个字都是带着情绪从牙缝里往外硬生生往外挤。
如果那会面前有一面镜子，大概我也会被自己当时的样子给吓到。
刘芳也没想到，我这只老鼠，不仅闹得她一场万事俱备的鸿门宴，成了一地鸡毛。
这会还敢跟她这么说话。
她也一时间，被我那突然间爆发的气势，给震的愣了一愣。
“有意思，倒还真有意思。”
“行，你不就是因为这女人，跟我儿子结了梁子？”
“既然你这喜欢这女人，拿回去就是了。”
刘芳说着，侧过头撇了一眼一直丫鬟一般跟在她身后的黄慈溪。
那轻松诙谐的语气，就像是随手把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扔给路边的乞丐。
黄慈溪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
被人当丫鬟一般呼来喝去、临了又被当成一件物品，随手就扔给别人。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恐怕没有比这更羞辱的事情了。
刘芳这老女人，何尝又不是在借此羞辱我呢。
我承认，我心里头对黄慈溪，的确还有一丝感情。
毕竟我也不是草木磐石，第一个真心爱上的女孩，那有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
可那一丝感情，也不足以让我在回头。
或者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够了，你当我什么？”
“丫鬟？”
终于，黄慈溪被刘芳这老女人，羞辱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爆发了出来。
她紧握着拳头，红着眼睛流着眼泪，却没哭出，只是一边剧烈颤抖、一边声嘶力竭的低吼着。
对于黄慈溪的反应，刘芳那老女人一点也没反应都没有，仅仅只是淡淡一笑。
“不然你觉得你是什么身份？”
“是我儿子，对你情有独钟，可你图他什么，家大业大？”
“替你那废物弟弟收拾烂摊子？”
“别忘了，这一切，都是我们给张小天的。”
“要是你贤贤惠惠、家境清白，就算让张小天娶了你我们也认了。”
“天底下有几个母亲不溺爱儿子？”
“可就你那废物弟弟，真想我们家给他擦一辈子屁股？”
刘芳的话很市侩、可何尝不是现实。
黄慈溪瞬间被说的哑口无言，整个人仿佛被一下子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也许一开始黄慈溪跟张小天走在一起，只是因为张小天有能力替黄毅收拾烂摊子。
黄慈溪并非贪图张小天的家境，到现在也这样。
可不管怎么变，有一点不会变，只要黄慈溪还活着，她一定不会不管黄毅。
就黄毅那德行，真要傍上张小天一家，以后的烂摊子不仅不会少，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张小天也许能接受这些。
可刘芳这老女人，绝对不可能接受。
她是有钱有势，可她不是傻子。
她能用一辈人、甚至于几辈人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一切，去和一个灰姑娘，赌这一场？
也许有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也许是我见识短了，可就我见过的几个有钱有势的人物。
不管是王城、还是刘芳，没有那个是傻子。
“行了，这女人还给你，我儿子我以后不会让他在和这女人纠缠不清。”
“你的确挺让人意外，挺有意思。”
“可如果你还想继续，可以试试。”
我看了一眼，这会瘫坐在地上的黄慈溪，心里头也是五味杂陈。
今晚这一切，其实都在我预料之内。
我也没打算放弃找张小天算账。
杨婶现在还一只脚踏在鬼门关里。
此仇不报，我有何颜面苟活？
所以，其实今晚这一出，只是我整个布局的开端。
老千布局，尤其是实力悬殊的大局，从来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循序渐进。
接下来，才是整个布局的重点。
可我要说的话，势必会伤到黄慈溪。
我曾在脑海里无数次斟酌模拟过，我觉得到时候我能心平气和说出来。
可看着黄慈溪，终归还是有一丝不忍。
“我要的不是这个。”
终于，我还是说了。
对于黄慈溪来说，伤口撒盐的一句。
刘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那你想要什么？”
“钱？”
“想要多少。”
“我要张小天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赔礼道歉。”
“还有你也要道歉，子不教可是父之过。”
其实如果只是让张小天道歉的话，刘芳多半不会拒绝。
一句对不起而已，顶多丢些颜面。
比起时时刻刻被一个想跟你玩命的仇人盯着，划算太多了。
可我从头到尾，要的都不是张小天磕头赔罪。
所以我故意，提的很过分。
“呵呵，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还要带上我，你还真以为一只臭老鼠，能把人咬死不成？”
和我预料的一样，刘芳立马翻了脸。
可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要她在不知不觉当中，一步步走进我布好的局中。
“臭老鼠，是比不过老虎，可世事难料啊，也许有一天，老虎得求到臭老鼠头上呢。”
“有意思，我等着。”
说完，刘芳也不再跟我争论，强压着怒意，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有笔账还没清呢。”
刘芳脚步一滞，身体颤抖了一下，在她要彻底爆发的时候，我及时补充道。
“1分1万，那把牌，我可赢了10分，按之前说好的。”
“你和宋义，一人得出5万，他走了，刘老板你不会赖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