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桌上有句话叫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这句话不能说全对，可总归有几分道理在。
就像眼前这一把牌，如果王城真被李山那顺子的牌面给吓到的话，没赌他就已经输了。
虽然我始终认为，赌就是赌，十赌十输，赌徒从无好下场。
可赌桌，就是江湖。
既然是江湖，就有门道可言。
“李老哥，想唬我，我王城这点胆子还是有的！”
“怎么着开牌见我？”
李山笑了笑说：“年轻就是好啊！”
“我还真没有顺子，不过我也是一对！”
说着，李山掀开了底牌。
一对Q。
王城此刻的牌面，是一对J，一张2、一张5。
王城的底牌是什么其实我并不知道，不过在李山掀开底牌，不是顺子后。
我注意到王城的眼神骤然一松。
这就表示，只要李山不是顺子，王城就赢定了。
李山是一对Q，王城牌面有一对J，底牌也不可能是J。
如此王城的底牌不是2，就是5了。
两对。
果不其然，王城笑着掀开了底牌，是一张2。
“哈哈哈，李老哥真是不好意思呢，我也不是三条。”
“不过我有两对，怎么算都是我赢了。”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意料之中，却又可以说意料之外。
因为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李山是顺子，王城是三条J，博葫芦。
结果却是顺子也没有，三条也没有，全是对子。
一把牌，就输出去了二十多万，李山的面色微微变了变，却也没一般赌徒死磕到底，结果功亏一篑后的牢骚。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王老弟，有你的。”
说着李山把牌一合，第一把结束。
我却注意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山眼神丝毫没有因为一把牌输掉二十多万，而有丝毫的焦虑感。
反而是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好像他已经知道这场赌局不管怎么输，最后他都一定是赢家。
莫非这李山真的有鬼？
这些只是我的感觉，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察觉到，李山有丝毫出老千的迹象。
荷官继续发牌。
一张暗牌发完后，王城四人下了基码。
第二张是明牌。
王城运气很好，发到了黑桃A，散牌里最大的一张。
李山发到了红心A、另外两家则是梅花A、方块A。
港式五张，一圈明牌，四条A全都发了出来。
这不算稀罕事，可绝对不是时有发生的。
“嘿，真是怪牌，一圈四条A全都发出来了，看样子最大的炸弹是没了。”
李山扫了一眼牌面，笑着说了一句。
“哈哈四条A，我还是黑桃A，上把牌我也赢了，这运气不趁热打铁，简直是暴殄天物。”
“十万！”
第一把牌就赢了小四十万，王城那叫一个财大气粗，完全就是不把钱当钱了。
上来直接叫注到了封顶。
“王老弟，上来就封顶，你这是不想给我们活路啊！”
“四条A，我能拿到黑桃A，怎么算都值十万！”
“说得好，我跟！”
李山第一个选择了跟注，其他两家犹豫了一下，也选择了跟注。
荷官继续发牌，王城似乎真的是‘赌运’来了，第三张明牌，他竟然发到了黑桃K。
然而李山三人的运气似乎也并不王城差不多。
分别发到了红心K、梅花Q、方块J。
王城和李山乍一看，都是最大的同花顺牌面，另外两家也是同花的牌面。
且两张牌点数相差不大，未必就没机会博同花顺。
这样的牌，就等于是炸金花，几家全都抓到了同花，这样的牌，也往往是下注最狠的。
这样的冤家牌，不罕见，可出现在眼前这赌局里，尤其是李山一路跟的都很死。
明明牌面比不过王城，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难免让人觉得，不太对味。
发到第四张牌的时候，那种不对味的感觉让我更加觉得强烈了起来。
按规矩，第四张也是暗牌，需要和第一张暗牌互换。
王城的牌面，就是黑桃A、K、Q、J最大同花顺的牌面。
李山则是红心A、K、J、9，大同花的牌面。
另外两家也是同花的牌面，可不管是比单张点数，亦或是花色，都不如李山，更别提和王城同花顺的牌面比了。
另外两家跟到第四张，犹豫了一下后，都选择了认输，可即便这样，前面几轮，也已经跟进去了整整三十万。
赌桌上，真金白银的摆着一百多万的现金。
要不是赌桌足够大，都堆不下。
这样真金白银的豪赌，我看的都忍不住心里头有些燥热，黄慈溪就更是紧张的握紧了我的手，我都听到她呼吸声变得急促了几分。
“我去，你两这就跑了？”
“扔我一个跟王老弟的同花大顺子玩？”
李山看了一眼另外两家，玩笑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王城则是玩味一笑道：“李老哥，看样子今晚咱这是要杠上了。”
“这样啊，那我得梭哈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也不信王老弟，你真是大同花顺！”
说着，李山直接叫了梭哈。
梭哈，就是孤注一掷，赌对手台面上所有的筹码。
一箱一箱往赌桌上到钱是什么画面？
大概很多人只在电影看到过，可那一刻我却是亲眼看着。
一百多万的真金白银，瞬间被倾泻到了赌桌上。
桌子上已经堆不下去了，一沓一沓的钞票落的满地都是。
空气当中似乎在那一刻都弥漫着一股金钱的味道。
数百万的现金，就在眼前，我的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黄慈溪、老张他们，包括李山三人带来的手下，也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双眼放光的看着赌桌上堆积如山的真金白银。
只有王城脸上的神色微微僵了下来。
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等于是出卖了王层。
他的底牌不是黑桃10。
他没有黑桃同花顺。
李山梭哈，等于是直接把王城逼到了绝路。
可李山是怎么确定王城的底牌不是黑桃10？
难道真的只是豪赌？
这不可能，我一直在注意着李山，他从头到尾，都显得很自信，自信的不正常。
上百万的梭哈，就算李山再怎么财大气粗，也不可能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那一刻，我确定，李山一定是出了老千，不然他不可能知道王城的底牌。
不可能这么毫不犹豫的选择梭哈。
可他是怎么出的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