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还没回过神来呢，孙耀祖那边一开口，便又连珠炮似的嚷嚷了起来。
一看他那挤眉弄眼的样子。
我就知道，这家伙是听到我抓了王家豪的千，这会想利用我的千术。
在赌桌上捞一笔呢。
大奥以赌博业闻名遐迩，号称东方拉斯维加斯。
对于全世界赌徒、老千来说。
这地方可是天堂。
我虽然决心金盆洗手，可到了大奥，不去赌场看一看。
恐怕，我也会觉得遗憾。
“行。”
想了想后，我便答应了下来。
我答应下来后，孙耀祖胖胖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可我并没有从他眼神里，看到多少贪婪的神色。
别说赌徒，就是一般人。
在得知，你是一个很厉害的老千，到了赌桌上基本上可以十拿九稳赢钱。
赢了以后，还有你一份。
多少，都会有些贪婪，何况是在大奥这东方拉斯维加斯。
这小小一个细节，让我更觉得孙耀祖这人不简单了。
“走着！”
吆喝了一声后，孙耀祖一打方向盘，换了一个方向。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条相对老旧的街道。
两边不少茶餐厅、大排档。
有点内地城乡结合部的感觉。
不过比起内地，至少当时是繁华热闹了很多倍的。
在大奥那边，赌场不算违规产业，反而是支出产业，有牌照就能开。
客人呢，玩起来也更加肆无忌惮一些。
孙耀祖带我到的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大赌场的地方。
“这家伙看着热情大大咧咧，心思还真细腻，办事也很谨慎。”
我在心里头暗暗嘀咕了一句。
孙耀祖没带我去大赌场，因为在这边，别说那些上档次的大赌场，就是一般的赌场。
那也是明灯、暗灯无数，各种抓千、反千的手段层出不穷。
你想要出老千，很难很难，而且一旦被抓到了，后果可挺严重。
街头巷尾那些不见光的小赌场，赌摊，就不一样了。
不过，有一点。
不管是大奥街头那些赌摊，还是内地，那些赌摊。
基本都是老千局。
普通人，你要是眼红心热，忍不住贪欲，上去玩了，那就上杆子给人做肥羊。
甚至于就算你侥幸赢了，也拿不走，会被人半路抢回去。
这种事，当时可是屡见不鲜的。
我也没问，只是跟着孙耀祖往一条小巷子里走了进去。
没走进去多大一会，就听到里头有不少人在嚷嚷。
“公9、公9！”
“靠，特么得！”
“哈哈哈我又赢了！”
……
听到这些嚷嚷声，我就知道，里头这街头赌档玩的应该是三公了。
三公呢，是大奥那一片，包括内地闽地，很流行的一种玩法。
用的也是扑克牌，不要大小王。
庄家呢，有抢庄、轮庄两种。
玩法呢，也简单粗暴。
扑克牌呢，分成公仔牌、点数牌。
J、Q、K是公仔牌，A到9是点数牌，10点呢，不算公仔牌、也不算点数牌，算零点。
每家三只牌，看有无三公牌，没有就比点数，点数9点最大。
三公牌，分大小两种三公，和混三公。
三条K、三条J、三条Q叫大三公。
三条9、三条10这样便属于后者。
JKK、JQQ、这样的叫混三公。
最大呢，就自然是三条K了。
既然是最大的，抓到的概率自然很低，大概就跟炸金花，你抓到三条A的豹子一样。
不过嘛，这种街头赌摊，都是老千局。
十把牌，出九把三条K的大三公，也不稀罕。
到了近前，我打眼一看。
果然，一帮人正凑在哪儿玩三公呢。
就是个街头赌摊，一辆摩托车，托着一张简易的折叠桌，几幅扑克牌，再加上几个塑料凳子。
比内地的街头小吃摊，还要简陋的多。
这种街头赌摊，在大奥那边很多。
不过据说，也都是划片区的，都有地头蛇看着。
你外来人想去做这个，容易挨揍。
孙耀祖叼着一根烟，凑了过去，探头看了看。
这会摊主就是庄家，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一头当时很流行的男士长发。
脖子上戴着一块纯银佛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哥们儿，玩一圈？”
摊主抬起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孙耀祖后，便立马招呼了起来。
这种街头赌摊，来玩的人，大都也不是啥有钱人。
摊主呢，也会看人、选人。
你要是衣着光鲜，出手阔绰到这种街头赌摊玩。
他还真不见的敢把你当肥羊。
他也不怕惹到不该惹的大麻烦。
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孙耀祖那一身造型，不属于那种容易惹大麻烦的人，摊主自然很热情招呼他下水了。
“我们两人呢，你这位置也不够。”
“等会，看看再说。”
一张折叠桌上，加上摊主，这会围了十几个人，玩牌的呢，有六个。
确实挤不进去。
“行行，下把肯定有位置。”
那摊主这句话一出，我都不用再看。
就敢笃定，这局有问题，那摊主肯定出了老千。
原因很简单。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赌徒，到这种街头赌摊玩，我想不管是输了钱、还是赢了钱。
在没有输到身无分文，没本下注之前，你都不可能轻易让位置吧？
输了想扳本，赢了还想赢。
摊主也不敢随便赶你下台吧？
闹毛了，这赌徒可容易掀桌子。
和气生财。
这摊主，看似随口就说了句，下把就有位置。
可他字里行间很笃定，下把一定会有人给我和孙耀祖腾出两个位置上。
这只能说明，这会在哪儿玩的六个人里头。
至少有一个，是这摊主出老千做局骗钱的同伙。
就跟唱双簧一样。
总得有人一直赢、或者一直输，突然几把牌，连本带利扳了本。
才能引更多控制不住心头贪欲的人下水吧？
再退一步来说，很多这种街头赌摊，摊主呢，不会赢很多，因为赢的多了，容易惹人怀疑。
基本上都是安排一个同伙，让这同伙赢。
而且这同伙啊，很多时候不止一个，都是好几个轮换着来。
轮换着赢。
不懂的人，一看这情况，就会觉得，这么多人都赢了，只要你上去玩，也能赢。
不知不觉，就着了道了。
“兄弟，咋样这地方？”
“等会玩几把？”
孙耀祖退回到了我身边，眼神瞥了一下那街头赌摊，笑眯眯的说着。
我知道那摊主出了老千，还有同伙，而且同伙可能不止一个。
孙耀祖带我来的，他肯定也知道，这就是个杀猪局。
我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挺偏僻、脏乱的一条小巷子。
周围基本没啥行人路过。
要是等会赢了钱，人家掀桌子，来硬的可不好跑。
“你不怕等会赢了拿不走？”
“切，兄弟不是我吹，哥们我十岁开始，就在街头瞎混了。”
“等会你只管赢，赢多少，我保证一分不少全带走。”
“好，那先看看。”
说完，我便仔细留意起那牌桌上的情况。
虽然这会我已经确定，那摊主出老千，还有同伙。
可他们怎么出的老千，同伙有多少。
我并不知道。
老千入局，总得先看清楚局面。
贸然入局，容易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