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矩，三公，比点数。
是三只牌相加以后，取个位数。
比如你是J、7、6，那就是7加上6，就是3点。
只取个位数，最大的就是9点。
在没有三公的情况下，你就赢了。
孙耀祖他们不是老千，看不出来。
可那摊主洗牌时候，出千的动作、手法，我是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我知道，这副9点的牌，他不会发给自己。
大概率会发给我和孙耀祖其中一个，也可能发给其他人。
不过我觉得，发给孙耀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咋说呢。
因为孙耀祖这家伙，的的确确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一个十足的街头赌鬼。
街头赌鬼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贪，出奇的贪。
你让他上来就尝到甜头，很多都会一门心思往下赌，想都不带多想一下那种。
不管是街头赌摊也好，亦或是赌场、赌档也好。
总归会有返水点。
所谓返水点，就是庄家放水，让赌客赢。
返水呢，也是庄家为了吸引更多赌徒下水的老套手段了。
“发牌了啊！”
吆喝一声后，庄家开始迅速发牌。
他发牌的时候，我也在盯着。
他用扣底，留下的那副9点牌，不出意外，发给了孙耀祖。
至于摊主的牌，我也知道是。
不是三公牌，同样是点数牌。
一只黑桃K、一只梅花8、一只红心9。
7点。
我之所以知道摊主的牌，不单单是他在洗牌、发牌的时候，我特地记了牌。
更因为，他发牌的时候，我偷看到了。
老千出千，外行人觉得神乎其神，可其实很多千术，说破了，都是障眼法。
给自己发了7点。
不算大牌。
可除掉孙耀祖的9点之外，如果我和其他赌客，也都是点数牌的话。
7点可就不小了。
这就是一个概率的问题。
摊主返水，引人下水，可他肯定不会朝死里返水。
这一把牌，孙耀祖的9点是肯定赢了。
至于我和另外几个赌客，恐怕最多也就能有一到两个赢。
有句话叫做羊毛出在羊身上。
总是横算竖算，这摊主，不可能亏。
开始比牌。
孙耀祖先开了牌，一看就是9点，他也乐了。
另外几个赌客，尤其是输的脸红脖子那几个，这会一直在喊三公、三公。
似乎只要喊的够大声，就真的能抓到三公一样。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牌，手气不错。
一只Q、一只3、一只5。
8点，刚好比摊主7点，大了一点。
这一把牌，可不是摊主出千给我发的。
他是出了千，可其实就做了两把牌。
一把就是发给孙耀祖的9点，一把则是他自己的7点。
“哈哈，老子9点！”
“赢了！”
一看庄家也没三公，就7点，孙耀祖哈哈大笑了起来，乐的眉开眼笑，十足的街头赌鬼样。
我没说话，只是开了牌，8点我也赢了。
另外几个赌客，只有那个输的最惨的哥们，这一把也时来运转。
抓到了两只9和一只10点，也是8点，赢了。
其他的，不是6点，就是5点，最惨一个只有3点。
比牌后，摊主也没客气，手脚麻利的收走了几个点数比他小的赌客面前的下注。
顺带连扑克牌也收了回去。
显然这摊主，也是担心，碰到同行，跟他玩藏牌的把戏。
“还真够仔细的！”
我心里头暗暗嘀咕了一句。
在摊主按规矩，一赔一，赔 了我和孙耀祖一人二百，赔了另一个四百后。
便吆喝着下注，接着玩。
“兄弟，你这手气不错嘛，这都抓到8点了。”
孙耀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着。
“你手气不是更好，抓到了9点。”
“切，得了吧，当我孙耀祖是傻瓜？”
“那把牌，明摆着是庄家返水放出来的，刚好发给了我。”
“肥羊刚坐下，不得给点甜头？”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头却是不由对这孙耀祖又高看了几分。
这家伙看着毫无底线、没皮没脸的，一点也不在乎名声。
可这几个小时接触下来，我越来越感觉，这孙耀祖不简单。
“兄弟，等会这庄家可不会返水了。”
“靠你了啊。”
“我身上可就这么点钱，要是输了，咱晚上没吃没喝，还得睡大街。”
我依旧没说话，只是冲孙耀祖投去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孙耀祖呢，看着抿嘴偷偷笑了笑，可我看的出来，这家伙眼神里多少还带着一丝质疑。
他拉我到这街头赌摊来玩，说是赢点零花钱，可其实就是想看看我的能耐。
这会，我和他都知道那摊主是老千。
几乎每把牌，都出千。
而且，那摊主同时也在防着其他人出老千。
每一次比玩牌后，便立马收走牌。
为的就是不让其他人有机会藏牌。
不仅如此，我还留意到，就在我和孙耀祖身后，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穿的挺朴素。
看着像民工似的中年男人。
外人看来，那中年男人，一副朴素穿着，却又一直眼巴巴的看着。
大概就是手痒想赌一赌，可兜里没多少钱，这会一直在观望。
可其实，那人是暗灯。
但凡有生面孔、有新人上了赌桌。
这暗灯就会有意无意的在背后盯着你，防着你出老千。
只有等到他确定，你不是老千，不是同行以后，才会转移视线。
当然，如果你要是出千被抓到了，结果嘛可想而知。
有暗灯盯着，摊主也在防着其他人出老千。
可谓机关算尽了。
想出千，机会的确不大。
可这也得分人不是。
这会我已经摸清楚了这老千局的底细。
想出千其实不难。
不过我得等一等，等到身后盯着我和孙耀祖的那暗灯，放下戒备以后。
不是我对自己没信心。
而是老千出千，首重一个稳字。
能不冒风险，就不冒风险。
第二把牌开始，我也并没有出老千。
孙耀祖不是老千，就更不可能出老千了。
后面七八把牌，也都是在正常玩。
孙耀祖呢，输了几把之后，也是脸红脖子粗的喊着三公、三公的，十足的街头赌鬼样。
我呢，没怎么说话，只是玩的时候，一直留意着身后盯梢的那暗灯。
十几个牌玩下来以后，我和孙耀祖输输赢赢，总体来说还是再输。
那庄家呢，看着也是输输赢赢，可其实他赢得远比输出去的多得多。
身后盯着我和孙耀祖的那暗灯，盯了我们十多把牌。
这会心里头的戒备也放下了，觉得我和孙耀祖都不是老千，刚巧，又来了一个新面孔加入了赌徒。
那暗灯，自然就转头去盯着那新面孔了。
没暗灯盯着了，接下来自然就轮到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