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又牢骚二话了几句后，终于是磨磨蹭蹭的收起桌子上的扑克牌，开始洗牌。
杨柳从头到尾，都不是老千。
他这一把洗牌发牌，除了我和那两个一直互相配合换牌、玩6只牌的老千。
这一把，其他人发到什么牌，包括那胖女人。
真就看‘运气’了。
至于那邋遢男，这会我还是没发现他出过老千，他身上有没有跟我一样藏着牌，我也不确定。
发完三只牌后。
杨柳撇了一眼下家，嚷嚷道：“说话啊！”
“闷多少！”
杨柳之前一直在输，这会好不容易赢了一把，还赢的不多。
更不爽了。
可这牌桌上，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老千。
谁会怕他？
巴不得杨柳这棒槌，使劲往里砸钱呢。
“呵呵，听你这口气，这把牌也是大牌了。”
“那不得让你多赢点，回回血？”
说着，杨柳的下家，便直接闷到了50。
有一家闷到50，后面的人，想闷叫，自然只能跟50，看牌跟叫的话，就得直接100了。
轮到我的时候，我也没迟疑，跟着闷了50 。
杨柳给我发牌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偷看了我的三只底牌。
这一把，我‘手气’依旧不是很好。
只发到了一对三。
就这种不封顶，还全是老千的牌局。
一对三，跟人家死磕，跟抱着金子追强盗，没多少区别。
不过嘛，老千啥时候赌钱，靠过‘手气’了。
我刚刚才藏了一只梅花3。
所以这一把，我的牌，不是一对3，而是3点的豹子。
在往里扔筹码，跟着闷叫的时候。
我就已经换了牌。
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出千换完牌以后，我还特地留意了一下那胖女人和邋遢男。
他们两个，都没有察觉到我出千换牌。
这让我完全心安了下来。
这张赌桌上，除了杨柳之外，我们几个全是老千。
不过千术最好的，目前为止，还是那胖女人。
那邋遢男，没出过老千，暂时不知道深浅。
他们两个没察觉到我换牌出千。
其他人更不可能有所察觉了。
这一把，我的豹子3，其实也不一定稳赢。
胖女人、邋遢男他们抓到、或者出老千也弄出豹子来的概率不大。
可一直暗中出千配合，玩6只牌的那两人，出豹子的概率相对高一些。
可也仅仅只是高一些而已。
豹子可没那么容易抓到。
所以跟着闷叫的时候，我一直暗中留意着那两人。
50、50的闷了十多轮以后，单单只是下注的筹码，就已经有三千多了。
这时候，暗中换牌、玩6只牌的那两个老千，互相偷偷用手势，在传递讯号。
告知对方各自的底牌，看如何互相换牌，能6只牌，凑出最大的点数来。
他们这么干，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也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之间的手势，我也顺藤摸瓜看明白了一些。
他们用握拳、半握拳、松开、突出大拇指这四个手势，代表红心、黑桃、梅花、方块的四门花色。
用指关节，来代表点数。
这会，看他们两个人暗中比划的手势。
一个人的底牌是红心Q、红心J和方块10，一把顺子牌，不算小。
另一个人则是梅花Q、红心3和方块9的一把散牌。
这一把，他们换牌，6只牌，最大也就是凑一把红心Q、J、3的同花了。
他们的威胁，基本为零了。
剩下，就看那胖女人和那邋遢男，有没有出千换牌了。
如果他们没出千换牌。
这一把，我得豹子3，就赢定了。
看了几轮，胖女人弃牌了，邋遢男也弃牌了。
那我赢定了。
自然一直跟着闷叫。
很快杨柳也看了牌，弃牌不跟，嘴上骂骂咧咧。
最后只剩下我跟那戴金表的小伙子两家了。
“麻烦过来一下！”
我抬头，冲正在旁边端果盘的一个服务员喊了一声。
“麻烦替我兑点筹码过来。”
“就这些吧！”
说着，我拿出钱包，把剩下的八千块钱，全递了过去。
见我这是要死磕到底的架势，那戴金表的小伙子，犹豫了一下，竟然弃牌不跟了。
这下子就只剩下我一家了。
按规矩，我不开牌，也赢了。
这是我没想到的。
那把牌，也没赢多少，四千多的筹码。
跟杨柳那把差不多。
可我的牌，可比杨柳那把顺子大得多。
不过，我没觉得这有什么。
就像那邋遢男说的那样，有的赢，那怕一毛钱，也比输来的强。
洗牌的时候，我顺手把那只刚刚偷偷替换梅花3的方块9 ，也放了回去。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偷牌、换牌不难。
难的是，得找机会把牌还回去。
不然，炸了锅，一搜，就什么都完了。
这扑克牌在我手里。
我之前也一直在输，就刚刚赢了一把而已。
这一把，再赢，也说得过去。
所以，洗牌的时候，我出了老千。
我洗牌的时候，那胖女人和邋遢男，也一直都盯着我。
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看出来，我洗牌的时候出千做了牌。
不过无所谓。
就算他们看出来，他们也不会抓我千。
大家，都是为了赢钱来的。
把这牌局弄没了，谁都没得赢。
那把牌，做了牌。
不过我没刻意去做什么大牌，更加没有去做什么引人下水的冤家牌。
全都是散牌，包括我在内。
不过我的最大。
一只黑桃A、一只黑桃K、一只梅花J。
炸金花有句话叫A、K、J打死不能扔。
这是散牌里最大的一把。
至于那两个一直配合换牌，玩6只牌的老千。
也是散牌，而且6只牌，对子都凑不出来，怎么换也没我的牌大。
一直在出千偷看自己底牌的那戴金表的小伙子，第一个弃牌不跟。
一把散牌，这种局，的确不值得下狠手。
我做了一把散牌。
为的其实是，去试探那邋遢男的底细。
如果他是个老千，这一把这么好的机会，他能不出手？
大家都是散牌，他只要换一对，哪怕只是小2的对子，也赢定了。
可能有人觉得奇怪，这都是散牌。
下注肯定不多。
钱不多，咋值得出千。
这一桌子除了杨柳之外，其他人都是老千。
对于老千来说，桌上下注多少无所谓，重要的是，有出千的机会。
因为只要有出千的机会，就能赢。
而对于我、胖女人这种能做牌的老千来说。
出千最简单，最好的机会，就是坐庄洗牌。
所以我，这就是挖了一个坑，故意给那邋遢男，创造了一个下一把出千的机会。
邋遢男看了一眼桌子上不多的下注后，抬手盖住了自己的三只底牌，然后看了牌，选择了跟叫。
别人没看出来，我却看的一清二楚。
这家伙，在开牌的瞬间，换了牌。
果然手里藏着牌呢。
刚刚洗牌的时候，我就查了一下扑克牌的数量和花色。
当然是一边洗牌一边查。
少了一只红心2。
我给那邋遢男发的牌，是红心6、红心9和方块A的散牌。
他这是给自己出千换了一把小花。
知道他这会出千换了一把红心同花，我自然不可能往里砸钱了。
又闷了两轮后，便看牌，然后弃牌不跟了。
并且，我也没藏牌。
到目前为止，我就赢了一把，算起来还是输的。
不过，这会我已经彻底摸清楚了这牌桌上，除我之外，其他几个老千的斤两。
咋说呢，就那胖女人和那邋遢男，还看得过去，其他的都是棒槌。
弄清楚了底细、斤两，摸清楚了整个局。
对于我来说，其实才算是这场牌局，真正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