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辰问道：“每个人都能投票和被投吗？”
“除了那十几个最高领导人因为功绩太大，有善恶豁免权外，其余的连婴儿夜哭都能被投邪恶票，这里啊……唉！习惯了是天堂，不习惯就……唉……”
郑辰和韩灵雪听了后背发毛，这是什么奇葩制度，简直是荒诞。
趁着左右没人，他俩又选了几样水果，一边挑，一边详细打听起来。
看摊的大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的孩子在两年前因为天天夜哭，被邻居投邪恶票投到了公众频道。
后来一直被基地里的人当做问题儿童看待，人们天天找他们一家的错误，在三个月前孩子的恶点达到了五千，直接被驱逐出基地。
她和丈夫多次道歉才苟延偷生，整日像丢了魂一般活着。
基地里每人每天有两票，一善一恶，第二天清零重计不累计，可以在投票器上投给任何人。
十张善票算一点善良值，邪恶值一样计算，一点善良值能抵消一点邪恶值。
在这个基地，如果在公众场合出现一点小错误就能被无限放大，民众的整体意识不可逆转，这里没有法律，只有善恶点制度。
看摊的大姐正说的起劲，突然改口道：“有人来了，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啊，路边的水果树和蔬菜烂掉了也不要捡，被发现了全民都会投恶票的。”
郑辰和韩灵雪点头致谢，掂着水果离开，临走时发现鹰眼的邪恶点已经到了四千，还在增长。
二人心中很过意不去，没想到一场比赛竟然断送了一个人的前程。
“郑辰，咱们回去看看鹰眼大哥吧，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行，走吧！”
一路上遇到的行人像见到亲人般和他们打招呼，一个比一个热情。
和刚见到他们时的敌视眼光截然不同，这反而使得他们感到别扭。
到现在为止，他们接触到的人，除了刘化同和水果摊的大姐之外，都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没有一个人愿意显露出真正的感情。
笑得不自然，让人看着心里发毛。
感觉人们都是一群提线木偶，被善恶点制度操控的傀儡，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识。
路上瞅了个附近没人的机会，郑辰把水果都放进了储物空间，里面低温无氧能保存很长时间，韩灵雪什么时候想吃了，就给她拿出来。
“等一下灵雪，葡萄籽和甜瓜籽都别扔，我的随身空间里有一个大空地，全种里面以后就是大果园了。”
“呀！太好了！我说你怎么每样水果都买一两个呢？”
“以后我准备把粮食和蔬菜也收集一遍呢，不再让你吃合成食物。”
韩灵雪感动的直点头。
郑辰把桃核、葡萄籽和甜瓜籽都放进了面积达到一百平方公里的农场型随身空间里，里面还有一个相当于十个足球场大的淡水湖。
有昼夜交替和四季的变化，和蓝星的温带气候差不多。
随身空间里的操作，郑辰全凭意识就能完成。
他把种子埋到土壤里，又从湖里调出水灌溉，剩下的就等发芽了。
唯一的遗憾是韩灵雪看不到，郑辰真的想和她分享。
回到守护者军团的营地，人们夹道欢迎，却没有发现鹰眼。
“鹰眼大哥呢？”韩灵雪的一句话使得现场突然安静。
众人面面相觑，七队队长刘宏笑道：“刚才自杀了，不提他，你的善良值突破四千了，恭喜啊！哈哈哈……”
“什么！！！”
郑辰和韩灵雪大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罗团长呢？”
众人听他们询问，一哄而散，没有一个愿意回答的。
郑辰一把抓住了七队长刘宏，问道：“鹰眼为什么自杀？”
“郑辰老弟，你虽然是五级守护者也不用这么强迫我吧？我大小也是个四级守护者，第七队的队长，咱俩真打起来影响不好，到时候都被投恶票就划不来了。”
刘宏是力量型四级守护者，在守护者军团里除了罗仓没有怕过任何人。
被郑辰一下抓住了脖领子，面子上下不来，心里很是生气，压抑着怒火瞪着郑辰。
郑辰冷笑道：“我不怕，大不了还出去当流民，你怕吗？”
“你？！”
刘宏看着满不在乎的郑辰，只好服软道：“好吧，我告诉你原因，你松开手，这样影响不好！”
郑辰松手，三人在操场边坐下。
刘宏道：“鹰眼的邪恶值已经达到四千多，那东西就像滚雪球，谁也阻止不了，已经翻不了身，连守护者军团里的人都给他投了邪恶票，他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韩灵雪惊诧道：“军团里不都是战友吗？他还是九队的队长，难道连他的手下？”
刘宏道：“他的手下如果不投邪恶票，就有包庇的嫌疑，自身难保，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提什么战友？”
郑辰道：“人类幸存者不该去对抗孢子人吗，怎么制定了这种制度来压迫大家？”
刘宏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的志愿倒挺大，先适应了基地制度再说吧！”
“鹰眼大哥叫什么名字？”
韩灵雪感到很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执意比狙击，他应该不会被善恶制度逼死，到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刘宏道：“自杀的人不配让人知道名字，你们也不用自责，害死他的又不是你们，是五万群众投的票。”
郑辰问道：“以他的本领就算做流民也死不了，为什么要自杀呢？”
刘宏又无奈的一笑，显得很诡异。
“从这个基地驱逐出去的没有流民，我看你们两个性格真诚，是我这十几年没有见过的，才破例说这么多，如果不想逼死我，就不要多问了。”
看着刘宏离开的背影，郑辰和韩灵雪的心中很复杂。
他们感到这个蔚蓝基地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影中，人们都过着违心的生活。
“郑辰、韩灵雪，来一趟营地办公室，有新的工作安排。”
罗仓的话把他们从思绪中拉出。
来到守护者军团的地下办公室后，罗仓面无表情的说道：“鹰眼的事不用放在心上，自杀是逃避责任，九队队长现在空着，你们两个谁愿意担任呢？”
郑辰和韩灵雪同时摇头，“罗团长，我们刚来没有任何的功绩，即便有也不愿接鹰眼大哥的班。”
罗仓道：“我知道你们心中过意不去，但自杀是他自己的事，不必妇人之仁，你们送来的实验数据经过分析是新型的基因改造农作物，科学组要在基地外搞种植实验，叶将军准备让你俩住持这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