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钟,门就被推开了。
洛尘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紧张地头脑一片空白,只能听到自己如雷般心跳的声音。
整个房间没有开灯,寂静的环境下,郁闻庭的脚步声格外明显,可能是因为带了伤的原因,他的脚步不似以往的轻快,稍微带着些沉重。
郁闻庭坐在了床上,洛尘凭借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判断着男人在干什么。
到这里她再一次纠结起来——
“不知道他有没有事啊,好想去检查一下他的伤口。”
“早知道我就不去告状了,还害得他被打,我就是一个倒霉蛋。”
突然听到声音的郁闻庭一顿,在黑暗中缓缓的回头看向那团黑影。
又没睡着?
“啊啊啊好烦啊,刚刚听郁老爷子打那几棍子的声音也知道肯定力气不小,他刚刚还和郁闻川打过架,不知道得疼成什么样子。”
洛尘想到这儿心又不可控制的抽搐了起来,接着鼻尖一酸,只感觉到了枕头的湿润。
她哭了?
洛尘悄悄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湿漉漉的触感让她一愣。
不对呀,受伤的明明是郁闻庭,愧疚和心疼就算了,她哭什么?
洛尘迷茫了,万年单身狗第一次有了一种奇怪的情绪,这种又哭又笑的状态实在是太像……自己曾经在戏中演的喜欢了。
难道说她喜欢郁闻庭?
不不不,这绝不可能,她当时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不奢求自己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但总归只是想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就算这本小说的剧情歪到了太平洋,关键的剧情照样也都会发生,也就是说和她离婚的剧情也会出现。
两个注定要离婚的人,是不可能有爱情的。
洛尘极力的否认着自己,絮絮叨叨的心声让郁闻庭脸色黑了又黑。
这小女人刚刚没有睡觉并且知道了自己挨打的事情,那就说明自己说关于喜欢她的事情,她应该也是听到了的。
可是这絮絮叨叨的心声里,完全没有提及关于他的感情,可见洛尘是想都不敢想这件事。
她好像是在害怕。
郁闻庭想如果自己直接了当的和她捅破了这层薄纸,估计这个小女人应该会尖叫着跑开吧。
黑暗之中,洛尘轻轻的吸了吸鼻子,打破了安静。
洛尘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心中祈祷着不要被郁闻庭发现。
但是很快,她的眼前一亮,随后一只大手抓在她的肩膀,让她直接翻个面,与郁闻庭那双黝黑的眼睛对视起来。
郁闻庭看着小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又软了几分,他叹息了一声,随后到旁边抽了两张纸,轻轻的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珠。
“不睡觉哭什么?”郁闻庭温声问道。
洛尘听到这话,豆大的泪珠再一次滑落:“对不起……”
“和我说对不起做什么?”郁闻庭十分有耐心地伸手再一次擦掉她脸上的泪:“我保护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是你的丈夫。”
洛尘听到这话不知为何,鼻尖又是一酸,嘴巴一撇就又要哭。
郁闻庭干脆直接上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声音中有些命令的语气:“洛尘,不许哭。”
洛尘听着,虽然很不理解,但是还是努力的憋住了。
“不过是五棍子而已,我又不是受了什么大伤,那棍子只是打着响。”郁闻庭笑说着说着就见她的眼泪又滑落。
郁闻庭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你再哭我就亲你了。”
洛尘不以为然,她晃了晃脑袋拉下他的手:“那你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伤。”
“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可能有点淤青。”郁闻庭说。
“快点掀起来让我再看看!”洛尘才不听他的话,伸手将他的上衣掀起。
郁闻庭只能被迫承受着“非礼”。
衣服之下,是几道刺眼的红,甚至在发红的地方快要渗出了血珠,隔着衣服都渗出了血,可知郁广振有多么的心狠。
洛尘的手轻轻的抚上了郁闻庭身上的红痕,她也来不及再伤感,当即跳下了床,在郁闻庭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跑出了房间。
“你去哪啊……”郁闻庭看着微微敞开的门缝,静坐了不过几分钟,又听到楼梯口传来“嗒嗒嗒”的声音。
洛尘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只小药箱,不过几层楼的距离,还是让洛尘轻微的喘息。
洛尘被郁闻庭的目光所看的有些不自在,她将药箱放在床上说道:“我之前在楼下有看到过治疗这种划伤一类的药膏。”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药箱,从中翻来翻去找到了那一只:“你别动,我给你涂药。”
洛尘的手有些温热,郁闻庭能感觉出来他并不敢太用力,只能一点点的擦在上面。
郁闻庭并不怕痛,不然他的腿也不能恢复的那么快,但此时他也并没有开口催促,反而是有些喜欢这样的气氛了。
他此时能明显的感觉到洛尘心中肯定是有他的,只不过或多或少的位置罢了。
既然这小女人不愿意承认喜欢他,那就温水煮青蛙吧,反正他已经熟了,不介意放慢点速度。
一小会儿的时间,洛尘的工程就已经结束了,她将要放回医药箱里,仍然有些担心:“要不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吧?”
郁闻庭放下衣服回头:“不过是轻微的擦伤,去医院太大材小用了。”
洛尘服了嘟嘴吧,有些不情愿。
就背后这几道伤,去医院还不得被医生笑掉大牙?怕是再晚来一会这伤都得好了。
“那之后你帮我按时上药吧,这药应该有说明书。”郁闻庭扬了扬头示意。
洛尘当然是欣然答应:“没问题!”
“但是你伤都在背上,今晚可怎么睡觉呀。”洛尘有些发愁:“要不然我再去给你拿个枕头,你趴着睡?”
“不用。”郁闻庭一口拒绝:“不过确实是需要你的帮助。”
洛尘:“我?”
需要她怎么帮助啊?
郁闻庭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明天早上我还有个会,陪我睡?”
既然需要她的帮助,那她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然而她躺下之后才知道这个帮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