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被痛醒的。
她脖子一转,就立马被人摁住,“别动,在上药。”
一片白色的衣角映入眼帘。
洛尘眨眨眼:“医生?”
“对。”
医生在她上方上药。
洛尘除了感觉到疼之外,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就记得自己转头的时候,看到后面摆着的模型朝郁闻庭砸过去,下意识挡了一下。
须臾之后,医生拉开推车,转身朝外面喊了一句:“家属可以进来了。”
郁闻庭控制着轮椅进来,看了洛尘一眼,脸色不大好,只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解释:“头上伤口记得别沾水,最近两天先住院观察一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背上的那处也不要乱动,等会儿我让护士拿点药过来,家属给她擦一下,记得用力揉,把淤青揉开。”
“好,多谢医生。”
郁闻庭点点头。
等医生走了,才转头看向洛尘,眼神深邃到令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他不说话,脸色也不大好,洛尘心里便不受控制的忐忑起来。
什么鬼?
干嘛给她摆脸色……
她好歹也算是救了他一次吧?
那些模型可都是实心的!
要不是她反应快把他推开,东西一准儿要砸郁闻庭脑袋上了,到时候郁闻庭没被郁闻川弄死,反而是死在这种意外上,那也太憋屈了。
不过要是郁闻庭就这么死了,那她岂不是成了寡妇未亡人?
也不知道能继承多少遗产……
短短几个呼吸间,洛尘的思维放飞又活跃,已经想到要是她继承了遗产,可以养几只小狼狗了都。
郁闻庭的脸色成功的越来越黑。
继承遗产?
想得可真美!
亏得他还以为这人改了!
郁闻庭冷冷的睨了洛尘一眼,控制轮椅到床边,敲敲床壁,“过来。”
“什么?”
洛尘一下子回神,怔了怔。
这次不用郁闻庭回答她,护士已经拿着药推门进来:“郁总,这是给郁太太擦背的药,记得要用力,尽量把淤青揉散开,药膏通过皮肤融进去。”
“知道了。”
郁闻庭接过药膏,护士转身就走。
洛尘看他那架势,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等等,这药膏你给我擦不太合适吧?不如让刚才那个护士小姐姐过来。”
郁闻庭只看了她一眼,丢下两个字:“躺好。”
洛尘:……
就跟说让她把脖子洗干净,等候宰割一样。
“那不如我自己来好了。”
洛尘还是感觉很别扭,特别是她和郁闻庭的关系还没亲近到那份上吧?
说是夫妻,可是跟朋友也差不多!
郁闻庭额角的青筋狠跳两下,已经懒得和她废话,直接了当的掀起洛尘的衣服问她:“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
话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洛尘这下子慌了,连忙道:“别,我自己来!”
磨磨蹭蹭的脱了外套,后背衣服掀起来,露出背上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下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而且此刻还已经有点肿起来了。
郁闻庭眸色微凝,伸手轻轻碰了一下。
洛尘瞬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很疼吗?”
话里带着几分郁闻庭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还有隐隐的疼惜。
洛尘眼泪汪汪:“当然痛,你别碰它还好,哎呀……不要碰!”
话还没说完,后背又是一阵剧痛传来。
是郁闻庭给她上药了。
药膏挤在伤处,他大掌力道掌握十分有度,每一下都疼得洛尘死去活来,哭个不停。
疼死了疼死了……
不活了!
混蛋郁闻庭!
洛尘眼泪汪汪,感觉自己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否则怎么会拍摄不顺利,来郁氏还遇见沈乐澜,陪郁闻庭出来走走当个背景板都能混到医院。
她这简直也太惨了,果然炮灰没人权。
郁闻庭听她哭喊个不停,有些无奈:“现在知道痛了,之前把我推开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洛尘翻了个大白眼:“你的意思是我救你还救错了?”
吃力不讨好,救了人还要看他脸色,简直是奇葩!
难怪郑暖暖不要他反而选择郁闻川。
洛尘委屈的不行,又开始悄悄骂人。
郑暖暖跟谁在一起和他有什么关系?
郁闻庭抽了抽嘴角,感觉这丫头果然不能惯,手上力道不由自主加深,冷笑道:“周围那么多人站着,用得着你来逞英雄?而且我自己也会动,你上前扑腾个什么劲儿?那模型可是实心的,结结实实砸在你身上,岂有不痛的道理。”
“哎呀!轻点……”
洛尘哭喊着,还不忘反驳他:“我那是条件反射好不好!你坐在轮椅上准备怎么动?关键时候谁能想得到这么多?而且你居然还骂我,我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好不好?!你这个受益者应该给我道谢。”
郁闻庭掌心揉的她伤处都开始发热,闻声动作微顿,有心想说自己可以走,可话到了嘴边,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
“我的确该谢谢你,但这不是不说你的理由。”
郁闻庭换了个语气,声音温和了些,“这次也就算了,下次你要是在剧组遇到这种意外情况,是不是也要把人推开,自己顶上去?嗯?你有几条命够给人扛的?”
洛尘撇撇嘴:“那还不是因为差点被砸的人是你,你看要是换了沈乐澜站在那试试,我会尽快躲远点的。”
好歹也是她现在法律意义上的老公,关键时候她总不能视而不见。
郁闻庭听到这话,眸色微暖,沉默了一瞬才道:“你自己清楚就好,以后不准再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你教小孩呢?”
洛尘鼓鼓脸,感觉他力道小了,已经没那么痛,便问:“是不是好了?”
郁闻庭一怔,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来,低头继续替她揉淤青。
温软的肌肤在掌心手感极佳,郁闻庭揉摁了两下,目光突然触及到后背别的地方……
白皙的后背在灯光下仿佛被渡了一层光,莹润如玉,温软细腻。
头发乖顺的理到一旁,因为她整个人是趴着的,露出如天鹅般漂亮的脖颈。
郁闻庭呼吸微沉,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这掌心变得灼热起来,倏地想起当初洛尘醉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