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歌也挣扎累了,她的力气与傅北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何必浪费时间与精力?她干脆神色坦荡的望着他,面无表情。
她明明就在自己怀里,可为什么感觉她离着自己那么远?傅北宸喉咙发涩,看着江朝歌古井无波的双眼,竟有些恍惚。
当年这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灵动清澈,喜怒哀乐都在里面。
他喑哑这嗓音问道:“当年的事不是真的对么……”
一句话,问的两人皆是沉默。江朝歌眼眶瞬间红了。
她嗤笑,“傅总问我可不就笑话了么?”她手轻轻抚摸上傅北宸的脸,眼眶带泪却笑得风情万种:“是不是真的傅总还不清楚么?”
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为了摆脱自己,他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也怪自己,不识好歹,招惹谁不可,偏偏要招惹傅北宸。
傅北宸被江朝歌一句话反问的莫名其妙,他紧锁着眉心正欲说什么,小橙病房门却“咔哒”响了一声。
傅北宸这边瞬间松了手,江朝歌也是手忙脚乱的从他怀里退出。
门口处探出来的是小橙小小的脑袋。
江朝歌赶紧走过去一把将小橙抱起。小橙没有穿鞋的习惯,可医院地板凉,小橙赤脚走上去容易感冒。
傅北宸却以为江朝歌拦住小橙,怕小橙找自己。
他讽刺的笑了笑,压着脾气道:“你好好照顾小橙,我先走了。”
看着傅北宸越走越远的身影,小橙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不舍。方才开门的瞬间他仿佛看到爸爸妈妈站在一块,还没来得及开心他们要和好了,没想到……
爸爸就走了。
妈妈表情也没有喜悦。
小橙趴在江朝歌肩膀处,嘴巴正好贴着江朝歌耳朵。他嘟了嘟嘴,心情低落的问道:“妈妈,你为什么不让我和爸爸早点相认……你真的很讨厌爸爸吗?”
江朝歌被小橙问到哑口无言,她只能轻轻拍着小橙的后背,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小橙解释。
她真的想了好多天了,关于她与傅北宸的过往,到底那些可以告诉他,那些不可以告诉他。
江朝歌迟疑着,小橙却突然搂紧了江朝歌的脖子,他声音奶声奶气的,终于带了些哄她的意味,不再与江朝歌置气。
因为爸爸告诉他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妈妈不是拦着他与爸爸相认,而是妈妈为了保护他迫不得已做出的决定。
是他误会妈妈了。
“妈妈不想说就不说了,每个人都有秘密哦。之前是小橙太不懂事了,还跟妈妈生气……对不起妈妈,我爱你。”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江朝歌眼前瞬间一片模糊。
她的孩子,怎么会这么懂事。
可上天对待他却太不公平。
……
傅家。
方晴晴已经在书房等候傅老爷子多时。
听闻傅家佣人说,傅老爷子大清早匆匆吃了早饭便气势汹汹的去了公司,不用猜也知道,去刁难那个江朝歌去了。
她正心急如焚的等着江朝歌下马的好消息,院里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想必是傅老爷子到了。
方晴晴立马凑上去献殷勤,扶着傅老爷子进屋,还不忘在一旁问道:“爷爷,听说您去公司了,怎么样啊?江朝歌她……”
傅老爷子冷哼一声,甩开方晴晴的手,“江朝歌怎么样?她好得很,为景山区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
方晴晴一愣,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心下一着急,便开始口不择言起来:“爷爷,你怎么也开始夸她了,我证据都给您了,您怎么还能不相信?她是真的要胁迫北宸给那个小杂种捐肾啊!”
傅老爷子烦不胜的,尤其听到那句“小杂种”格外刺耳,他重重一落拐杖:“闭嘴!”
可方晴晴却不依不饶,甚至开始哭哭啼啼,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爷爷,北宸被那个女人迷惑也就罢了,您怎么也开始替她说话?她手里还带这个小杂种,那小杂种处处讨北宸欢心,惹得北宸对小奇都从不多看一眼,您得为我做主啊爷爷……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做了……”
她的话因为老爷子摔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茶杯而被打住。
方晴晴显然吓了一跳,滚烫的茶水就洒在她身边。
老爷子却仍不解气,一拐杖落在了方晴晴后背上:“什么杂种!小橙是我的重孙子,谁也不准说他!”
方晴晴跌坐在地上,在老爷子看不清的角度眸色阴狠,好个江朝歌,果然有手段!
这才多久,不仅北宸被那个小杂种偏爱有加,就连这个顽固的死老头都处处为那个杂种说话!
“你要再敢跑到我面前诋毁他们,你就趁早滚出傅家!一天到晚除了惹是生非什么都不会!如果不是因为小奇,这里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老爷子暴怒,声音如雷。
方晴晴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这边动静太大,很难不引人注意。蒋方雅便是被动静吸引过来。
她一见屋内情形,急忙跑过去献了献殷勤,给老爷子顺了顺气,随后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方晴晴。
方晴晴对当初蒋方雅反水的事怀恨在心,对蒋方雅的触碰也是充满抵触,蒋方雅却给了她一个眼色。
到底是同流合污过的人,仅一个眼神方晴晴便知道,很多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蒋方雅有话跟她讲。
蒋方雅扶着方晴晴回了自己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方晴晴终于不顾及面子失声痛哭。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她做了多少,北宸都不看自己一眼;为什么她在傅家人身边当牛做马费心费力还是得不到老爷子认可;为什么江朝歌卷土重来便能处处压自己一头?
她到底哪里比不过江朝歌?
蒋方雅递了杯水给她,“你也别怪我当初反水,置你与进退两难的地步,江朝歌这人真不简单,不是你我便能招惹的,你最好放弃跟她斗的心思。”
方晴晴最受不得别人说江朝歌的好,她一把摔了手里的玻璃杯,失了智一般的发问:“哪里不简单?有什么不简单?她凭什么?”
蒋方雅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强迫方晴晴镇定:“就凭她能联动李东才不动声色的解决了景山区危机,这还不够么?包括当初我反水,也是受她所迫。她凭一己之力便能就灿宇于水火,你说她简单么?”
方晴晴彻底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