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精贵的货物,才需要防潮和防虫?防潮很正常,毕竟这个工厂原本就是个水泥制造工厂,但防虫这一点,听起来就有些猫腻了。
看来,他十分有必要让人更深入地调查一下雷旭然那个工厂里到底弄的是什么东西。
“雷竞泽,你在听什么?”徐晓晓披了一件宽大睡衣,见到雷竞泽在,便走过来,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耳朵贴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地问。
雷竞泽摘下耳塞,看着徐晓晓便笑了一下,“你要不要猜一下?”
“不要,我又不知道。”徐晓晓对这个不感兴趣,她松开环绕着雷竞泽脖子的双手,小小声地问,“雷竞泽,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我们……是不是有一个孩子?”
徐晓晓的话让雷竞泽浑身一震,好一会儿,雷竞泽才慢慢地扭过头,紧紧地盯着徐晓晓的眼睛开口,“你想起来了。”
徐晓晓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记得,我们好像有一个孩子,但别的我都不记得了。”
雷竞泽忽然笑了,“那你记得我是你老公吗?”
徐晓晓脸一红,连忙问,“我们结婚了?”
“蠢女人,你觉得呢?”雷竞泽将额头贴在徐晓晓的额头上,亲昵地开口问,“我们的关系都这么亲近了,孩子也有了,难道就不能有婚姻吗?”
徐晓晓想了一下,雷竞泽说的的确有道理。
想起前段时间一直照顾她的雷旭然,徐晓晓的心情十分复杂,他骗了她,甚至不知道怎么让她以为自己爱的人是他,还恨上了雷竞泽,幸好,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徐晓晓抱紧了雷竞泽,像个小动物一样,头靠在雷竞泽的胸膛上蹭了蹭。
“怎么了?突然间变得那么粘人?”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庆幸。庆幸我自己虽然不记得你了,但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站在你这边。”
“那是,你老公我魅力大,是别人能比的么?”
“不要脸!”徐晓晓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失而复得的庆幸让他们两个人对彼此都变得更加依恋,此刻,两人黏黏糊糊地腻在一起,更是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雷竞泽,你打算怎么对付雷旭然?”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叫他胆大包天,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见怀里的徐晓晓久久都没有回答,雷竞泽又继续说,“怎么?很意外?是不是想在心里骂我这个冷酷无情资本主义毒瘤?”
雷竞泽似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咧开嘴露出浅浅一缝白牙。
徐晓晓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虽然我记得的不多,但我独自带了三年的孩子,这个还是记得的,所以说,你就是个挺冷酷无情的坏男人。”
雷竞泽闻言,如鲠在喉,毕竟他曾经真的离开了徐晓晓三年。
之后虽然两人和好,徐晓晓不提了,但他始终内疚着。
这一刻,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都默默低头,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最后是徐晓晓先走出来,她摸了一下自己有些凹下去的肚子,委屈地开口说,“雷竞泽,我饿了。”昨晚又被雷竞泽折腾了一晚上,徐晓晓一直到现在才醒,胃里空空的,根本什么也没吃。
雷竞泽听完了,便想载徐晓晓去餐厅,家里雇佣的厨娘是定时来的,这个时候根本不在。
但徐晓晓却有心刁难一下雷竞泽,她抓住雷竞泽的衣角,用软软的,带点撒娇意味的声音说,“我现在不想吃外面的东西,厨房里不是还有食材么?你给我做一顿,好不好?”
雷竞泽愣了一下,其实两人刚刚结婚,带着小星星一起住的时候,也都是他俩分别做菜的,所以这个根本难不倒他。
但看着徐晓晓衣服就要刁难他的样子,便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你这是在欺负人啊,我这烧菜的水平可不怎么样。”
“我不管,我就要吃你做的。”
“好吧,”雷竞泽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要吃什么,我努力就是了。”
“就弄个番茄鸡蛋面吧!”
“好。”雷竞泽伸手刮了一下徐晓晓翘挺的鼻梁,“只要你想吃,我都给你做。不过,如果不好吃的话,可不能怪我哦!”
“放心吧,决不怪你!”
徐晓晓语调飞扬,十分高兴,看雷竞泽吃瘪就是爽,仿佛这是她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了。
谁说总裁不能洗手作羹汤,她徐晓晓家的总裁就可以!
想到这,徐晓晓的心便砰砰地跳,有点喜不自禁。
趁雷竞泽在厨房捣弄之际,徐晓晓便在屋子里发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爱动。
发了一会儿呆,有些无聊的徐晓晓便走进厨房,发现雷竞泽正拿着汤勺尝味道。
带点儿酸味的番茄香气扑鼻而来,勾得徐晓晓肚子里的小馋虫都活跃了起来,她吧嗒了一下嘴巴说,“闻起来味道不错嘛,我饿死啦。”
“饿了就吃吧,我端出去给你。”
雷竞泽将面条装碗,转过身来以后,徐晓晓哑然失笑,“你怎么还穿了围裙!我的天!还是小碎花的!”
雷竞泽无语地叹了口气,“这是我那些属下买的。”
若不是怕弄脏衣服,他还不会用这么可怕的围裙。
雷竞泽将碗端出去后,便伸手要解掉围裙,却被徐晓晓阻止了,“别解开嘛,其实你这样还挺好看的,有点……反差萌。”
雷竞泽并不想跟徐晓晓说话,并丢给她一个白眼。
“赶紧吃吧,不然一会面条就要凉了。”
雷竞泽只做了一个人的分量,用一个白瓷碗装着,番茄鸡蛋和面条混成一团,上面还有一点细碎的葱花,看起来颇有食欲。
虽然卖相不错,但徐晓晓并不认为雷竞泽是个会煮饭的人,她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味蕾灾难的准备了,但尝了一口以后才发现,味道居然跟卖相一样,好的不行。
徐晓晓三下两下地把面条吃完了,说,“雷竞泽,我失策了,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应该让你做满汉全席的。”
“家常菜还行,满汉全席就算了。”
“不可以学吗?”
雷竞泽闻言一时语塞,若是在过去,他一定会开口怼徐晓晓一下,但如今这个人成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他真有些舍不得了。
他犹豫了一小会,便点点也有说,“好。”
原本没期待雷竞泽回答的徐晓晓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心中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比舌尖更浓烈。
有些太高兴了,徐晓晓感慨。
吃完饭后,徐晓晓又困了,看着外头还热乎的太阳,雷竞泽索性将人带回房里休息。
雷竞泽的房间都是黑白灰三个色系,看起来冷清又冷漠,徐晓晓大喇喇地倒回床上,说,“雷竞泽,你这房间的装修该换换了。”
“好。床需不需要换成更大的?”
“够了,床还是很舒服的。就是这颜色我不喜欢,应该更温馨一点才像一个家。”
雷竞泽也跟着躺下去,睡在了床的一侧。
他们平躺着看向洁白的天花板,热度平稳地从另一侧传来,整个房间静若落针可闻,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徐晓晓,这里只是个临时的住所,我们的家在华国。”
“恩,但装修怎么样,我不记得了。”
“是按照你的喜好装修的。都是你最爱的样子。”
徐晓晓扭头看了雷竞泽一眼,只见那人牢牢盯着上方,好像有些紧张。
今天稍稍降温,原本只是松松垮垮地套了件衣服的徐晓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接着手便有些无所适从地动了动,小小地移向中间,怕冷似地寻找温暖的地方。下一秒,雷竞泽热乎乎的手掌突然覆上,抓住了他不安的手指。
“冷吗?”雷竞泽问。
“有一点。”
“那抓紧我。”
既不是调高空调温度也不是盖被子,而是叫她抓紧,徐晓晓有些想笑,却也听话地扣上了雷竞泽的十指,身体也往中间靠近。
现在这样的气氛很好,想起那些断断续续的回忆,徐晓晓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她需要把他们串联起来,只有那样,她才是完整的徐晓晓。
可就在她准备问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横过他的身体,重新抓回他挣脱的手,壮阔而温热的胸膛贴在他的背上,“老婆”
雷竞泽侧身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用极舒缓的语调在她的耳畔呼唤。
虽然靠得这般近,却丝毫没有上位者的霸道与强势,只有一个男人对着自己心爱女人的温柔与眷恋,人都说爱与欲分不开,可徐晓晓却始终觉得,因为有爱,才会有欲。
她的身体到心灵,对雷竞泽所产生欲望,也都来自于爱,而不是身体的欲。
真真切切地抱住徐晓晓时,激烈翻涌的心潮褪去,巨浪化作涓涓细流,只想以最温柔的方式去润泽怀里的人。
“晓晓,对不起。”雷竞泽轻声叹息,“是我太疏忽了,才会让你差点离开我。现在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我真的很满足,也很开心。”
“我不怪你,真的。”被雷竞泽语气里浓郁的内疚给吓到了,徐晓晓心一酸,眼底也起了湿意,雾气缭绕,完全不敢转头去看对方。
“真好。”雷竞泽紧紧地拥住了她,“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了。”
“恩,我知道,我相信你。”
徐晓晓用哽咽的声音回答他。
皮肤划过雷竞泽的唇,点点湿润。
雷竞泽情不自禁裹紧了他,结结实实地在徐晓晓满是泪痕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晓晓,我们去度蜜月吧。”
“哈?”徐晓晓当场愣住,一大堆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去度蜜月,真的好吗?
“怎么,不愿意?”
“我愿意的,但现在可是多事之秋,你不在这儿真的可以吗?”
“放心,我们不去很远的地方,随时可以回来,我只是……想带着你一起感受一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好。”
徐晓晓将自己的身体缩在雷竞泽的怀里,在雷竞泽规律的心跳声中,徐晓晓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雷竞泽开车带着她到了隔壁的一个小县城。
距离原本住的地方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面对着周遭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徐晓晓跟雷竞泽如同其他的小夫妻一样喝同一杯咖啡,用同一个勺子吃饭,偶尔交换一个甜甜的亲吻,似乎已经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此时已经是深秋了,穿着风衣的人非常多,藏在风衣底下,却又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现在,雷竞泽就特别喜欢把把徐晓晓整个人包进风衣里,跟自己融合在一起。
徐晓晓靠在他怀里呵呵直笑,脸埋在他颈窝,“雷竞泽,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蠢?”
“有吗?”雷竞泽在她的脸颊上偷得一吻,“哪里蠢了?”
“哪里都蠢,放开我啦。”徐晓晓小小地推了雷竞泽一把,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雷竞泽盯着徐晓晓的脸很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后,说,“恩,是挺蠢的,你从头到脚都挺蠢的。不过,再蠢也是我的女人,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滚蛋!”
徐晓晓丢给他一个白眼。
雷竞泽看着徐晓晓,突然道:“亲我一下。”
徐晓晓瞥他一眼,故意道:“我太蠢了,不会亲亲。”
雷竞泽哈哈地大笑着,然后,微微张嘴,啃在徐晓晓软软的嘴唇上:“那我来教你好了。”
“学不会怎么办?”
“多教几次就好,我可是敬业的好老师。”
他们在外头玩了一天,看着一点点暗下去的天色,徐晓晓脸上忽然染上了一点失落的表情,“怎么办,我都有点不想回去了”。
雷竞泽搂着她的腰,温柔地抚摸着,“那就不回去。”
“不行,要赶紧回去。”不把那些烂摊子处理完,她总是觉得不安心。
徐晓晓有些纠结地皱眉,这种心理上的纠结就演变成了身体的纠结,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不好!她想吐。
徐晓晓飞快地推开雷竞泽,跑到垃圾桶边上,就是一阵干呕。
“你怎么了?”
徐晓晓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腹,想起自己跟雷竞泽在一起的整个月没准时报到的大姨妈,十分镇定道,“我大概……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