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鸣一到医院,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带着探究和疑问,仿佛大家伙知道他昨天缺席,是因为没干好事。
莫名心虚的路鸣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干嘛?都看我做什么?我又变帅了?”
招来一片嘘声的路鸣,成功用自恋打破了让他不淡定的局面。
“路鸣哥,你昨天干嘛去了?”
“要你管?”
“谁稀罕管你,依云姐明天就出院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忙着花天酒地去了呢。”
聂蕊随口一说,却让路鸣有些冒冷汗,心道聂蕊确定没有跟踪他吗?怎么一猜一个准。
“少冤枉人了好吗?昨天有点不舒服,就没来。”
一听路鸣身体不适,依云皱皱眉,“路鸣,你生病啦?”
依云的反应让路鸣心里一暖,不禁埋怨聂蕊说:“瞅瞅你,跟个小巫婆一样,还是尤依云可爱,其实也没什么,有点感冒,已经好了。”
勉强相信了路鸣,聂蕊又注意到路鸣提着个超大的黑色手提袋,“你提的什么东西?要去旅行吗?”
聂蕊不问,路鸣差点给忘了,忙关上门拉开拉链。
毛茸茸的脑袋探出袋子,依云惊喜的叫出声:“小路!”
“路鸣哥,真有你的,这里让带狗进来吗?还有,你就不怕憋死它?”
小路被路鸣养得肥肥壮壮,长得也很快,个头变大了不少,它认得依云,一见依云就自己跳出袋子,一溜烟跑到依云身边,一个劲用脑袋蹭依云的膝盖。
小路一来,依云眼里就只有狗了,高兴的不得了。
呆萌的小路又是打滚又是舔依云的手,非常会讨人欢心。
路鸣怕是没少调教小路——聂清奇不爽的想:找机会得把狗要回来。
就知道依云想小路了,又瞧着依云和小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路鸣满足的笑了笑。
“汪!汪汪!”小路很有灵性,感受到依云对它的喜爱,它也迫切的表达着对依云的喜欢。
“尤依云,别让它叫,一会儿把护士引来,它可就不能留下陪你了。”守在门口的路鸣,警惕的往窗外望了望,回过身提醒依云。
闻言,聂清奇也蹲了下来,简单粗暴的握住狗嘴。
惊恐地看着聂清奇,小路努力的挣脱控制,脑袋歪过来歪过去,发现没什么效果后便可怜兮兮的望向依云。
“聂清奇你松开,你这样捏着它多难受?”心疼小路的依云用看坏蛋的眼神看着聂清奇。
“我松开它要是叫出来呢?”
“那你也不能用这个办法。”
好心没好报的聂清奇与依云陷入对峙,路鸣坏笑着火上浇油,“啧啧,聂清奇你真没爱心,虐待小动物诶!”
瞧路鸣笑得很得意,聂清奇扯了扯唇,还真松手了。
只是松手后,他凶巴巴的眼神都快把本来就有些恐惧它的小路吓掉魂了,小路便哀嚎着跑向路鸣找安全感。
“聂清奇你故意的!”小路如此忌惮聂清奇,依云以为小路的嘴被捏疼了,便气得面红耳赤。
“就是,一个大老爷们跟狗过不去,也忒小心眼了。”路鸣不失时机的表达着对聂清奇的鄙视。
“哪来的狗叫声?”
门外传来护士小姐的疑虑,依云忙对路鸣说:“快把它藏起来!”
许是袋子里实在不透气,小路死活都不进去,还叫得更凄惨了。
“狗东西你特么听话点!”慌里慌张的路鸣忍不住爆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聂清奇悠闲地嘲讽道:“看来爱狗人士也没什么耐心嘛。”
被小路搞得手忙脚乱,路鸣哪有时间和记仇的聂清奇斗嘴。
“开门!”
抵着门的路鸣还没能把小路装回去,护士就循着声音找来了。
“里面在干什么呢?再不开门我叫人了!”
手插裤兜看好戏的聂清奇笑容灿烂,只看路鸣如何收场。
“算了路鸣哥,你把门打开吧,待会闹大了我们都得被赶走。”
拧拧眉,路鸣放弃抵抗,一手提着狗一手打开门。
和小路大眼瞪小眼,护士被气得不轻,“胡闹!怎么能带狗来住院部呢?这不仅是对你家的病人不负责,对其他病人也不负责!”
“谁把狗带进来的?”
聂清奇和聂蕊非常默契的指向路鸣。
恨得牙痒痒的路鸣对着护士时假装羞愧,望向聂清奇和聂蕊时又一副“我记住你们兄妹了”的表情。
打量路鸣也不像不懂规矩的人,抱着狗的帅哥又总是让人心生好感的,护士便柔声劝阻道:“先生,下次不能这样了,快把狗带走吧,被我们护士长逮到,你就要被禁止出入住院部了。”
嬉皮笑脸的路鸣连连答应,临走前不忘对聂清奇说:“聂清奇,你够狠!”
路鸣这句转嫁矛盾的话,很难不让依云把小路被赶走的账记在聂清奇头上,所以聂清奇看似赢了,实则被路鸣一起拉下水,依云一个下午都没理他。
为了哄好依云,晚饭后聂清奇就把其他人都撵回去了。
即便病房里只剩她们俩,依云还是不想跟聂清奇说话,自顾自看书来着。
拿走依云的书,聂清奇不满的问:“为了条狗,你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不吱声的依云径直躺下,背过身闭上眼。
见状,聂清奇气得够呛,他固定着依云的肩膀,硬把依云拉回来正对着他,“尤依云,我在你心里的地位难道还不如那条狗?”
睁开眼,依云仰视着聂清奇只说了四个字,“不可理喻。”
“我怎么不可理喻了?”聂清奇不依不饶的问。
“我都多久没见小路了,你讲讲道理行不行?你不喜欢小动物,也不准别人喜欢小动物?”
聂清奇是没那么喜欢阿猫阿狗,他要是不让依云喜欢,就不会帮依云握住狗嘴,免得狗被赶走,“咱俩谁不讲道理?我什么时候不准你喜欢了?狗又听不懂人话,你不让它叫它就不叫了?”
“你你你,你不讲道理,你当我傻吗,小路很友善的,你没故意吓唬它,它干嘛要怕你?你和路鸣不是和好了吗?为什么还要那么幼稚,那么小气?”
吓唬小路这一点,聂清奇倒是无从辩解,可路鸣不激他,他也犯不着把气撒在狗身上。
坦诚而清澈的目光定定的锁住依云的一双美目,聂清奇敢作敢当,“对,我是幼稚,我是小气,路鸣带小路来讨你欢心,我吃醋。我不喜欢你的心思能被其他男人猜到,也不喜欢你的愿望要由其他男人来满足,等你出院,我们把小路接回来好不好?我保证不欺负它,或者,我们再养一条,行吗?”
心砰砰跳,依云哑巴了,她耷拉着眼睑,娇俏的脸颊染上红晕。
聂清奇如此直白,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吃醋吗?聂清奇没必要吃路鸣的醋,她对路鸣的感情和对聂清奇的感情不一样,即便路鸣养着小路,也不会发生改变。
默默组织着语言,希望聂清奇能明白她的意思,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依云还没酝酿好,就听呲啦一声响,房间里漆黑一片。
注意力被转移,依云困惑的问:“停电了吗?”
“我出去看看。”
聂清奇借着手机的灯光来到门口,见不止是他们这一间病房没有电,就想去护士台问问怎么回事,多久能来电。
“我去问一问,马上回来,你别动。”
“好。”
护士台离得近,依云也没那么怕黑,况且有聂清奇在,她很安心。
很快,手机灯扫到门口,聂清奇回来了,“好像是出了什么故障,已经派人去检修了,普通看护病房没有备用电源,可能要等一等了。”
“没关系,不是有手机嘛。”
依云话音刚落,聂清奇的手机就响起充电提示音。
“呃……”依云很想自己掌嘴,为什么她一说话就好的不灵坏的灵。
聂清奇每天的工作电话接不完,耗电快一点都不稀奇,谁也没想过医院会遇到停电的情况,他也没带充电宝。
笔记本让何助理拿走了,依云的手机在家里,他的手机,是依云和他此刻应急的唯一光源,眼看也要自动关机了。
听护士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怕是年久失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电,等手机关机,岂不是真要摸黑了。
不确定有没有人带充电宝,并且愿意借给他,思来想去,聂清奇觉得与其去碰运气,不如去医院里的超市买些蜡烛回来,超市离这栋楼并不远,跑快点来回用不了五分钟。
在黑暗里,聂清奇方向感很差,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不方便,倒也没关系,可他还要照顾依云。
趁着手机没关机,他得抓紧时间,“我去前面的超市买些蜡烛回来,你一个人待几分钟可以吗?”
“可以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别乱跑。”
“知道啦,真啰嗦,快去吧。”
被依云嫌弃,聂清奇笑了笑不再拖延,走得时候他关上了病房的门。
聂清奇拿着手机一走,依云什么都看不见。
大约半分钟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可外面也是黑压压一片,依云便不确定的问:“聂清奇?”
毫无回应,依云以为是哪个路过的误打误撞给推开了,便没放在心上。
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她听到一阵窸窣的响动,那动静还离她越来越近。
觉得不对劲,依云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刚坐起来就有一只特别粗糙的手胡乱盖住她的脸,又迅速捂住她的嘴。
这手不是聂清奇的,这是依云唯一能肯定的。
到底是谁在跟她开这么恶劣的玩笑?
紧接着,依云的脖子被一个触感冰冷尖锐的物体给抵住,这巨大的压迫感似曾相识,她不敢反抗,那个人又凑到她耳边,“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