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枪，放。”
双方的指挥官都骑在马上，发号施令。
因为开枪会产生大量的烟雾，必须坐在马上才看得清战场上的情况。
枪声响起，双方的士兵都是一排排的倒下。
站在前排的士兵，一轮射击起码挂掉了五分之一。
“后排补上，装弹准备。”
指挥官继续喊着。
那些倒下的空位，立即有士兵补上。
只有这样，才能在瞬间打出更多枪。但是这样排成人墙，死的人也就会更多。
这种有利有弊的阵型，双方为了那一点好处，都忽略了其弊端。
燧发枪的发射速度惊人，仅十几秒钟，他们又完成了一次装弹。
清军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华军先完成了射击。
不过这影响并不大，清军立即补上空位，也来了一枪。
那些还再装弹的华军士兵，立即倒下一大片。
双方你来我往，就跟彼此互相排队枪毙一样。
“后排补上，放枪。”
残酷的命令再次下达。
处在前排的士兵还好一些，他们要忙于装弹，射击，根本没空去害怕。
反倒是后面几排的士兵，看到前面的士兵不断的倒下，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心里的恐惧涌上心头。
因为，随着这个形势下去，很快就要轮到他们去经历那种场面。
一些士兵已经口干舌燥，手也在发抖。
手抖的情况下，连装弹都容易出现失误。
“敲鼓，唱军歌。”
华军后面的一个指挥官下令道。
这是经过吴长庆指点，然后军部完善的一种小技巧。
在战斗的时候，通过击鼓和唱军歌来消除恐惧，提升士气。
人在专注于干某一件事的时候，就没空去胡思乱想。
这对于稳定军心，鼓舞士气其实都有着不小的帮助。
他们的军歌，也不是随便编的，而是让众多乐府高手研究出来的旋律。
这种旋律唱起来，可以让人心潮澎湃。
音乐的作用，有时也挺大的。
一首优秀的歌曲，能够轻而易举的调动人的情绪。
咚，咚，咚……
富有节奏的鼓声响起。
“风在吼，马在叫，火炮在咆哮，火炮在咆哮。”
“大华将士七尺高，大华将士最为骄傲，大华军中，杀敌英雄真不少。”
……
这个不是吴长庆提点的，但是他听了之后果断批准。
因为，这个旋律就跟后世的保卫黄河差不多。
那可是一首绝世名曲，其特有的急促旋律，给人一种万分危急的感觉，听这首能让人身临其境。
而且，这种旋律，也特别人容易激发人的豪迈情绪。
数千大老爷们扯开了嗓门，唱的好不好听无所谓，声音够大，气势就充足。
突如其来的歌声，把清军都吓了一跳。
他们不知道对面的华军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是不是又有什么奇怪的武器要出现？
这些未知的情况，让清军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份恐惧。
而本身，他们在这种惨烈的对杀中已经极度紧张害怕，现在多了点意外因素，导致一些士兵更加不安，然后就莫名的崩溃。
几个清军士兵转身想要逃跑，立即被督战队的人砍死。
虽然暂时震慑住了士兵，但是这种震慑是有风险的。
现在镇压的有多狠，到时候士兵彻底崩溃时的反抗就有多么坚决。
“敌人这是在干什么？”
郭若文一阵疑惑。
“大概，是在鼓舞士气吧。”
一个部下猜测道。
这个其实也挺好猜，因为通过击鼓来鼓舞士气的事，自古有之。
只是，单纯的击鼓，效果不大而已。
华军通过歌声，让士兵参与进来，效果显著。
一些刚刚唱完一遍的士兵，甚至会恨不的早一点轮到自己上前杀敌，给清军一些教训，扬大华之军威。
唱了这首歌，让他们感觉到，在大华当兵是一件非常光荣自豪的事。
当兵，不再是一门讨生活的生计，而是为了保家卫国，实现人生价值。
以前只有文人才有资格实现人生价值，为国尽忠。
而当前在大华，士兵也经常被成为英雄。
这种荣耀，对士兵的心理是一个极大的安慰。
大华这边气势如虹，大清这边的士兵则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十几轮的对射之后，清军的前方部队，再也控制不住，开始向后逃跑。就连督战队的连番砍杀，他们也不肯再留下。
面对这种已经因崩溃而失去了理智的士兵，郭若文也不敢再阻挡。
否则的话，情况就会演化成督战队和自己人干起来。
“一队撤下，二队上。”
郭若文开始更换部队上前，新上来的部队还没有出现多少伤亡，士兵暂时还能够扛得住。
华军这边也在轮换，大家轮流上前作战，可以给大家希望。
不这样做，等于是站在前面的人就死定了，这样前面的人越加容易崩溃。
“我要留下，跟这群孙子拼了。”
大部分的华军士兵都服从了命令轮换，但是也有一小部分的士兵，却因为种种原因主动留下。
有的是想要保家卫国，实现自我的升华。
有的是想要搏一个表现，只要不死，这种举动战后肯定会被奉为英雄，升官加薪不在话下。运气好的话，还会被编写成英雄事迹见报。
这种事情，在华军当中已经发生过多次，有好几个英雄士兵，都成了南京的名人。
还有的人是因为同伴战死，老乡战死选择留下报仇。
总之，什么五花八门的原因都有。
这一部分自愿留下的人，每次也只能放一枪，并没有实际提高他们的战力。
但是，他们这一部分人的举动却是非常好的榜样，可以极大的提升己方的士气。
第二支部队的对射，这一次清军崩溃的更快。
毕竟，前面有人带头了嘛。
士兵会想，既然前一支部队撤退时督战队都没有把事做绝，自己应该也可以享受这种待遇。
总之，撤退的风险，比继续留下的风险要小得多。
于是乎，清军的第二支部队又崩溃了。
“杀，没有坚持一刻钟的部队不准撤退，抗命者杀无赦。”
郭若文说道。
命令虽然下达，但是督战队在执行的时候，却还是犹豫了。
郭若文是死忠份子，不代表军队里的其他人都是死忠份子。
一些督战队的人，在对自己人的时候，下手总是有那么一点顾虑。
如果逃跑的人少，他们还能狠下心来杀鸡儆猴。
但是现在一次性就有近千人集体逃跑，这怎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