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腾蛟兵败的消息传到昆明,吓的朱由榔又想要搬迁都城,想要迁都到大理。
这种想法,差点没把朝堂上的百官给气死。
武汉距离昆明,这都还有着两千五百多里路呢,就是全程不设防,敌人走过来都要几个月。
以云贵高原那种地方,敌人想要爬上来就得先累个半死。
这种距离,他们都想不明白朱由榔在怕什么。
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住了朱由榔。
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朝堂上的群臣却是头疼了。
他们倒是不用像大西政权那样,讨论降与不降,他们只需要讨论如何抵抗。
代表着大明正统的他们,是绝不可能投降的。
事实上,如果可以,朱由榔心里挺想投降大华。
不求其他,只要能留住性命和富贵,什么权力云云,朱由榔并不是特别在乎。
在他看来,以前做王爷,日子过的比现在做皇帝要舒坦。
但是,他却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否则就会被下面的官员们批评。
说白了,其实他现在就是被裹挟,成了群臣们谋求私利的傀儡。
虽然,群臣们表面上还会把他奉为君主,会提供锦衣玉食。但是,却也是把他逼上了死路。
和大华作对,哪有好下场。
这些王八蛋臣子,以后打的过可以荣华富贵,一本万利,权势滔天。打不过也可以投降大华,继续享受富足。
而他呢,等以后打不过被俘,那就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朱由榔都感到一阵悲哀。
这皇帝,真是不做也罢。
“众爱卿,可有应对之法?”
朱由榔象征性的问一下,至于答案嘛,不用问也知道。
这个问题,可把众人给难住了。
不少人直接就露出了泄气的模样,显然是对未来一点也不看好。
连拥有十几万大军的何腾蛟都轻易败了,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可以继续勉励荆州王,让他在湖南一带继续抵抗。同时,我们利用贵州的地势,在贵州布置第二道防线,修筑一些一夫当关的天险来阻挡华军。”
张居正之曾孙张同敞建议道。
他这方法,听起来倒也是个继续苟延残喘的办法,可以减缓华军打过来的速度。
但是,仅此而已,要说这办法能够将大明起死回生,却是一点戏也没有。
“那就由张爱卿出任贵阳总督,全权负责贵州第二道防线的事宜。”
朱由榔很随便的就给出了一个总督的位置,反正在大明的官职,爵位都已经变的极度的不值钱。
随便拎一个人出来,官职和爵位都能吓死人。
但是,这种官职和爵位,也就是在他们内部自娱自乐一下。
大华那边的人听了,都是呵呵一笑。
何腾蛟还是荆州王呢,他派到的大华的使者,压根都没有多少人搭理,根本没有人把他这个王爷当回事。
就在朱由榔决定了让张同敞去贵州的时候,一个紧急军情被上报。
华军中的卢光祖,率军两万人,从广州出发,正在向广西梧州进军,即将抵达肇庆。
这个消息又让朱由榔慌了,提出了想要迁都的想法。
毕竟,肇庆离昆明可就近得多了,只有两千里。
至少,比武汉近。
不但朱由榔慌了,其他大臣也开始慌了。
当前他们大明的钱袋子,可就指望肇庆和梧州等地方了。
就云南这个地方,实在没有多少油水。
要是肇庆和梧州一丢,以后的日子可就要过的更加清苦了。
更重要的是,梧州一丢,广西门户大开,整个广西都要危险。
要是广西再丢,那么就连云南也开始危险。
总之,相比起还远在武汉的华军,卢光祖这一支部队,对他们的威胁要大的多。
而且,武汉那边都还有何腾蛟能够打一打,牵制下华军。
而在广西这边,他们可就没有什么名将了。
整个朝中,人才凋零。
张同敞或许还有点能力,可刚刚又被任命去贵州。
还有个有能力的,瞿式耜。
但是,百官对瞿式耜又不太放心。
毕竟这家伙的老家是常熟,属于江南人士,在江南很有人脉。
大华的礼部尚书钱谦益,就是他的老师。
这层关系,让其他人都担心瞿式耜会反叛。
毕竟,他们反叛投靠大华,基本上都捞不到什么好处,以后可能要从零做起,没有一点权势了。
而瞿式耜不同,他可以靠着归顺的功劳,加上钱谦益的运作,加上江南地区的利益集团的支持,以后依旧可以在大华官场风光。
所以,在朱由榔表示希望瞿式耜去梧州主持战事的时候,其他官员纷纷反对。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种时候,有苦难要大家一起承受,可不能让谁独自去风光。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依旧没有忘记内斗。
当然,他们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他瞿式耜,确实准备投降大华了。
理由嘛,和其他官员猜测的一样。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瞿式耜实在瞧不起朱由榔这脓包的模样。
动不动就要迁都,动不动又要迁都,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干,就想着迁都。
跟着这样的人混,哪有前途呀,还不如尽早投入大华的怀抱。
而且,大华也是汉人政权,投降也没有任何道德负担。
现在在江南地区,在百姓眼里,大华才是正统的汉人朝堂。
偏安一隅的大明,才是百姓眼里不服朝廷的叛贼。
“哼,不愿让我前往梧州,你们倒是选个合适的人出来呀?你们敢保证梧州不失吗?我就敢。”
瞿式耜冷哼道。
想要投降,肯定得去到前线才有机会。
所以,他需要争取到梧州总督这个职务,争取到去梧州督战的权力。
其他人一听瞿式耜话,也不好反驳。
关键是,没有谁有信心去前线和华军斗呀。
留在后方多安全,去前线枪炮无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爱卿不必争了,既然瞿爱卿有心抗敌,那就由瞿爱卿去吧。”
朱由榔说道。
他不但胆子小,政治嗅觉也差,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任命,会有什么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