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载着香皂的马车刚驶入了南京城，早有蹲守在这的小厮跑了过来。
“陈管家，你们这车香皂我们全要了。”
负责运送香皂的陈凯声还没来得及答话，另外几个小厮商人也凑来过来，喊着要买下陈凯声的香皂和肥皂。
原来，自从上次香皂和肥皂在南京卖出去之后，香皂和肥皂在南京就火了，出现了有价无市的情况。
要说古时候南京比较有名的地方，毫无疑问秦淮河当属其中之一。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
秦淮无语话斜阳，家家临水映红妆。
……
诸如此类的诗词，描绘了秦淮河的繁荣故事。
而秦淮河最有名的是什么，当然就是青楼和画舫了，这些青楼女子对香皂和肥皂的需求，比起任何群体都更加迫切。
被那些臭熏熏的男人又亲又抱的，那些青楼女子事后估计最渴望的就是洗个澡。
普通的胰子，很难洗掉身上的味。而香皂的出现，则是让这些青楼女子陷入了疯狂。有了香皂，再也不用觉得恶心了。
而且，用香皂洗过之后，其他男人也更愿意点香气喷喷的她们，她们的生意也会因此比那些没用香皂的人好的多。
所以，香皂这玩意，对于青楼女子来说就是刚需，不可或缺，比一日三餐都更重要。
在了解了香皂的妙用后，不少商人已经启程前往苏州进货，还有些人则是等着陈家的第二批香皂。
这不，陈凯声一出现，那些已经蹲守多时的人就凑了过来把他围住，谁都想要独占这些香皂，甚至不惜喊出了高价。
如今香皂是完全的卖方市场，需求远远大于供应。
“都给我安静，我家掌柜说了，这些香皂和肥皂不能单独卖给一家，每人限买十块。而且大家不要着急，我们已经在扩大生产，下一批很快就会运过来……”
独家的卖方生意实在是太好做了，陈道林甚至玩起了限量购买的策略，给人造成一种香皂是高端珍稀产品，供不应求的印象。
当然，在这个时代的香皂，也确实是高端珍稀产品。
一旁骑着高头大马路过的洪承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问了随从一句：“什么是香皂，居然要五两银子一块，还这么抢手？”
作为一个内政大臣，洪承畴可不是什么不知米价几何的昏官，他对于市场上各种商品的价格都是有所了解的。
而这个香皂，他现在却是第一次听过。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种东西卖的居然如此之昂贵，还依旧有人抢着买。
“大人，这物乃是半月前出现在南京的，据说是产自苏州。用此物沐浴后，不但可以清除身上所有污渍和异味，还能在身上留下香味，是女子的最爱之物。要不属下去帮大人买几块寄回家中夫人？”
随行的官员此时心里万分庆幸家里的小妾用了这个东西，并且向他吹嘘了这香皂的神奇，他才知道的这么详细。
而这帮了他的大忙，若是刚刚答不上洪承畴的问题，难免会给洪承畴留下个办事无能的印象。
而现在嘛，则是给洪承畴留下了个办事用心的印象，以后升迁也容易些。
“可知本钱几何？”
洪承畴问。
“具体不知，不过据众多商贾推测，成本应该不高，这是一门暴利的生意。”
听到这话，洪承畴心里就更加重视了。
苏州现在已经被吴长庆占据，正在招兵买马，疯狂扩军。
而扩军最大的问题就是钱，如果苏州有这么赚钱的路子，那么吴长庆的扩军也会更加顺利。
当然，一个香皂的作用或许没有那么大，但是也不得不防。
现在的吴长庆已经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洪承畴可不想吴长庆继续发展壮大了。
“派人详细查一查这香皂，看看和吴长庆有没有关系。最好是想办法弄到配方，不能让银钱都流到苏州去。”
洪承畴说道。
回到府衙，洪承畴让人把有关吴长庆最新的情报都给呈上来，他需要亲阅。
从最新的情报中，他得知了吴长庆还在大肆的收刮工匠，也在扩军，大婚在即。其中还有一个情报，引起了洪承畴的关注，那就是吴长庆大肆兴办教育，扩建蒙学堂和开设大学堂。
就如同顾炎武一样，洪承畴也是看不懂吴长庆这种骚操作。
面对满清上百万大军，此时最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扩军扩军再扩军吗？居然把钱用在教育上，这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洪承畴不相信吴长庆脑子有病，脑子有病的人都不停的打胜战，那刘良佐他们岂不是废物中的废物？
既然确定了不是有病，那么这种举措就肯定是有深意了。
洪承畴情不自禁的陷入了深思，琢磨其中的道理。
莫非，他只是单纯的比较重视教育？
想了一会儿，洪承畴也实在是想不通。当然这不是他智商不够，实在是吴长庆的行为举止不符合常理逻辑。
虽然没想通，但是洪承畴还是从这件事当中看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他怀疑，吴长庆恐怕也只是嘴上喊喊要抗清复明，不是真的心向大明朝，更有可能是个野心家，想要趁乱世崛起，问鼎九州。
这种野心家，什么时候都不缺，只不过乱世中会有更多的人暴露出来。
若不是野心家，又怎么可能去重视教育这种长远回报的事呢？
而且，吴长庆从理论上可没有权力去推动这种教育政策，那是大明朝礼部的事。吴长庆这样毫不掩饰的插手，显然是没有把大明朝的制度规矩放在眼里。
这种人要说他忠于大明，洪承畴是不相信的。
发现了这点，洪承畴心里多了点开心。
若是吴长庆忠于大明，和大明铁板一块，他还真担心大明朝廷会在后方大力的支持吴长庆。
这样一来，他们就更加难对付吴长庆了。
而现在，吴长庆和大明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就可以分别击破。至少，在攻打吴长庆的时候，不用担心大明朝给吴长庆支援粮饷和士兵。
“小小年纪就有这种野心，实在不简单呀，可惜还是太嫩了些。”
洪承畴感慨道，他既佩服吴长庆的能力和野心，又轻视吴长庆的目光，觉得吴长庆有点异想天开。想要问鼎九州，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