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沦陷,河内震动。
输,他们可以理解,毕竟大华更强。
但是,他们无法接受的是,他们输的那么快。
“这个黎升龙,误国误民。”
郑根骂道,他这一刻倒是怀念起了武戴耘。可惜,武戴耘是他亲自撤掉的,此时再启用,等于是自己扇自己的嘴巴。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还是投降吧。”
郑禾说出了其他大臣的想法,和大华打,根本没戏。
或许,他们可以全部退到丛林中,分散到全国和大华打游击。
但是,河内这座城市,他们是万万守不住的。
去钻丛林?
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可不乐意,他们情愿向大华投降,继续做大华的臣子。
也许权势可能会减小一点,但保住富贵问题不大。
大华想要低成本的治理安南,必然要依靠他们这些人。
“你这个想法,是不是早就有了?”
郑根冷笑着质问,其他人投降都没有太多的心理障碍。唯独他这个掌权者不甘心,又或者是害怕。
他也是读过史书的,知道一国之主投降,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哪怕蜀后主刘禅不要脸的说出了乐不思蜀那种话,后来都还是难逃一死。
“不是我有了这个想法,而是大家都有了这个想法,这也是被现实逼出来的。”
郑禾说道。
随后,其他几个大臣也都跟着附和。
看到这种情况,郑根心里便明白了,如果自己执意要战下去,说不定下面的人就会想办法先把自己干掉。
所谓一国之君的无上权力,那是在别人都认同他的时候才会生效。
现在这种状况,他想要无缘无故杀个大臣,恐怕负责行刑的人都不会执行。
“投降也不是不行,但起码也要谈谈条件,不能无条件的投降。”
郑根松了口,然后郑禾立即站出来,表示愿意去和大华交涉。
郑禾这是想要去抱大华这条大腿了,如果能够在谈判中帮助大华达成目的,以后安南说不定就是他说了算。
至于郑根,自然是要扫入历史的垃圾堆里。
“行呀,我的要求是大华立即退军,然后我安南向他们称臣纳贡。”
郑根冷笑着抛出了一个大华不可能答应的条件,让郑禾退缩了。
这种没有诚意的谈判,注定是失败的。
随后,朝堂上进行了激烈的争论,探讨谈判的底线应该是什么。
最终,郑根拍板了底线和使者人选。
出使的人是他的心腹胡翔悼,至于投降条件,则是安南可以在名义上并入大华,但大华要帮助他们消灭南边的莫朝。
然后,安南允许大华在安南驻军,并且自己取消正规军,只保留一些地方守军和治安部队。
外交权力,也都上交给大华。
郑根要的,只是治理安南全境的权力。
也就是说,他要一个安南总督的位置。而且,还是那种可以保留些武力,以及税收权力的总督。
胡翔悼来到北江,求见了薛贵仁,传达了郑根的话。
这个条件,薛贵仁自然是不满意的。
大华现在就一个鹿儿岛总督,其他的最多也就是省管。
像总督这么大权势的官职,薛贵仁都想要一个。
而现在,郑根一个连自己小命都无法掌控的人,居然还想要这种大官,显然是在做梦。
不满归不满,安南人好歹派出了使者,他也不能完全无视。
以前卢光祖擅杀使者的事,大家可都还没忘记。
正巧薛贵仁现在要关押俘虏,也没有能力进攻,所以他就把使者留下,然后把消息上报,等待中央的指示。
好在,他们可以通过坐船到广州,然后在广州发电报和中央沟通,废不了多少时间。
电报打到南京,朝廷立即开始对安南求降的事情召开了会议。
这可是一件开疆扩土的大事,而且安南这片土地的价值,比北部的草原,西北的荒漠,西南的大山要大的多。
安南平原面积不小,且水域面积广阔,降雨量充沛,完全不用担心灌溉问题。而且地处热带,水稻一年三熟,是绝佳的产粮地。
而且,因为都是沿海地区,海运方便。
这样的一块好地方,值得大华这么重视。
经过激烈的朝堂争论,朝中的大臣们分成了三派。
一派主张接受这个条件,利用安南人治理安南人,可以省不少的事,是最划算的选择。
他们的理由是大华现在的精力应该放在国内的发展上,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理安南。
暂时让安南管安南人,并没有坏处。等国内的发展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以强化对安南的管控。
这种观点,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另一派则是选择了要继续谈,他们觉得安南人现在给出的条件太差。
至少,税收权力就不可能再留给郑家,否则又怎么算是吞并了安南呢?
除此之外,一些文官也不答应安南继续由郑家把持。
安南全境三十多万平方公里可不小,人口上千万。这意味着,治理安南需要很多的官员。
那么多的官位,自然不可能全部给郑家。
当然,这一派最重要的理由却是另一个,他们觉得,安南人抛出的这个条件,肯定不
是安南人的底线,完全可以再逼迫一番。
也许,只要再吓唬一下他们,就能把税收,行政之类的权力全部要到手。
至于最后的强硬派,他们则表示没必要搭理郑根,反正大华的军队无敌,完全可以把郑家连根拔除,然后彻底统治安南,把安南变成一个和中原一样的省份。
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步到位,有利于快速同化安南。
但是,这样做也有风险。
完全靠武力征服,势必会让一些失去了权势的人斗争到底。
到时候,那些人去乡下,去丛林中,去边远山区和大华作对,也会让大华烦不胜烦。
那些人也许没办法推翻大华在安南的统治,但肯定会极大的增加统治成本。
这一派人都是以军方的高层为首,和另外两派的人兴成了对立,展开了激烈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