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军的弓箭手抵达后,忽然传令兵传来一个噩耗。“将军,东北方向出现吴军,数量有好几千人,距离我们已经不足二里。”
这个消息把几个清军将领吓了一跳,这吴军出现的也太突然了,肯定不是从蚌埠出发的,否则没有这么快。
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关联?
曲佑进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更加慌了。
如果吴军的抵达和矿工的暴动有关联,那就说明这是吴军的计谋,吴军是有备而来呀。
可恶,曲佑进气得跳脚。
“下令全军撤退,立刻,别管这些暴民了。”
曲佑进决定先撤回城里再说,继续留在这城外太危险了。银子再重要,也不如小命重要。
他的决定倒也果断,但还是迟了一步。
等清军组织好撤退时候,吴军已经追上了他们,让他们进退不得。
继续撤退,吴军在后面追着,撤退就容易演变成溃逃。
停下反抗,双方的实力又有差距。
“停止撤退,就地防守反击,另外派人回去求救。”
曲佑进改变了主意,不变也不行,此时已经没有了撤退的机会,还不如放手一搏。
而且,放手一搏他们也未必就没有机会。
因为,他们的兵力有八千人,比吴军的五千人要多。只要坚持到城里的援军赶到,两面夹击,说不定还可以吃掉吴军这五千人。
到那时候,中计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从理论上来说,曲佑进这个想法倒也没问题。
但是,到了实践中,这个计划却未必行得通。
想要实现这个计划需要一个关键因素,他们要能够支撑到援军抵达,援军支援的速度必须要快,这个很考验一支军队的整体素质。
看到清军停下,吴军也立即放慢了脚步,保持好队形逼近。
同时,那些燧发枪部队仗着射程射速的优势,又开始欺负起清军的步兵。
面对吴军的这种无赖战术,其他军队暂时都没有什么很好的应对办法。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往山坡上退,想要利用树林这种地利来抵消吴军的射击优势。
冲锋是不可能冲锋的,无数的战例已经表明,除非是完全不怕死的敢死队,否则对着燧发枪部队冲锋就是白送。
每当冲到敌军面前之时,也就是军队崩溃之时。
退到山上,这一招看起来有效果,但实际上却是被困死在了山上。
除非有援军过来救援,否则他们就只能一直待在山上等死。
吴军没有理会这一支逃向山上的军队,只是留下一部分,防止他们冲下来或者逃跑。
其他人则是集中兵力,把山下的其他清军先解决。
清军其他部队原本就处于劣势,被左右夹击之后,败的就更快了。
吴军的燧发枪部队一靠近,清军就直接崩溃,开始了溃逃。
接下来,又是愉快的追杀阶段。
漫山遍野都是慌不择路的清军,有的还一不小心跑到了矿工的所在地,被抓起来一顿暴揍。
看到这种情况,曲佑进带头逃跑,他已经不指望援军了。
照眼下的形势,援军来了也没用。
经过几个小时,在众多矿工的配合帮忙下,吴军打扫完了战场,把大部份溃逃的清军都给俘虏了。
那些逃到了山上的清军,一看没了希望,也都纷纷投降。
这一场战斗并不激烈,吴军死伤的人数甚至都没有超过两百。清军死的多了一些,也不过才六七百而已。
剩下的人,成功逃回淮南城里的不足一千,走散了的有数百,其余的全部被吴军俘虏,一共有五千五百多人。
平均一个吴军就俘虏了一个清军,非常高效。
经此一战,淮南城的守军从两万锐减到了一万二,防御能力大大降低。
淮南的守将赤木青一看守不住了,为了保存实力,他主动带领军队连夜向北撤退,撤向了北边的宿州。
至于合肥,则是被他给放弃了。
淮南一丢,合肥的守军都没了退路,成了瓮中之鳖。
赤木青逃了,鲁谨严却是没有逃,他舍不得淮南知府这个位置。
同时,他也知道,吴军向来都是优待投诚的人。
所以,他打算等吴军进城,然后直接反正,投靠吴军。
徐育贤轻松的就进入了淮南,不过接下来的问题却让他头疼不已。
那上万名矿工该如何安抚呢?
徐育贤肯定不会允许他们继续持有武器,这会变成一个不稳定性的因素。
但是,想要让他们放下武器,恐怕就要给点好处了。
否则,他们能反清,也就能反明。
虽然,徐育贤可以用点手段将其内部分化,但是这样治标不治本,不消除矿工们心里的怨气,这一万多人始终都是一个隐患。
他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驻守大军,一旦大军撤走,这一万多人暴动起来,地方衙门根本不是对手。
想要消除矿工的怨念其实很简单,给他们涨一点工资就可以,都不用多,每一百斤煤涨个三文钱,那么九成九以上的矿工都会满意。
但是,问题是徐育贤是武将,无权插手文官的事。
他们如今收复了淮南,那么煤矿上交给官府的税收,自然是给他们。而给多少,这个就是文官的事,他们武将是禁止插手的。
没资格管,自然也就不敢给矿工涨工钱的承诺。
一方面,徐育贤写好了折子送往南京,让他们快点派文官大臣过来处理此事。
另一方面,他召集几个矿工代表,和他们商议如何处理。
“我已经向上面提了建议,把税征的低一点,这样多出来的钱,就能落到你们手上。”
徐育贤说道。
“只是提了建议,那朝廷什么时候会回复。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无法安抚那些矿工的情绪呀。”
郑乔吐槽道。
他作为带头的人,为吴军做出了贡献,好处倒是不用担心,吴军可以随时兑现。
但是,为了避免不被那些矿工打死,他必须要为那些矿工争取到满意的利益。
“这个我也没办法呀,我希望你们能够稍微忍耐一下,相信官府。据我所知,南京那边的煤矿收的税率就要比这里低,所以降低税收是肯定的,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徐育贤继续好言相劝,反正就是不肯给出承诺,这让郑乔也很无奈。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淮南知府鲁谨严在这些时间里,从煤矿上吸了不少血。不如让他先掏出一笔钱来安抚矿工。”
郑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