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争论归争论,最终还是吴长庆说了算。
“个人所得税是必须要征收的,接下来大华要加速发展,需要搞很多长期的大工程,没有钱怎么行。
那些钱放在富豪个人手中,作用极其有限。只有集中到国家,国家才能用这些钱办成更多的大事。
而这对于那些富人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修建铁路,修建高速公路,修建大型港口。如果不是国家花钱来干这些工程,现在的交通能有这么便捷,生意能有这么好做?
税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个体的盲目性,自私性可没办法帮助大华快速发展。朝廷的功能,就是领导作用呀。
打个比方,朝廷就是一个国家的一家之主。钱当然是由一家之主来花最合适,交给小孩子他们只会用来买玩具……”
吴长庆用略带吐槽的方式,提醒了一下那些心里不满,或者担心的官员。
吴长庆用通俗易懂的话告诉那些家伙,朝廷收这个税,不是贪他们的钱。朝廷收到这些钱,最终还不是花在他们身上?
没有国家来统筹,做长远规划,那些钱分散在那些富人手中,对大华的发展可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让个人去修一条没有利润,但作用极大的公路,这可能吗?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不用吴长庆说那些人都懂。
只不过,那些人说到底还是目光短浅和自私。
只要是要他们的钱,他们就会心痛。
他们更希望朝廷去收刮穷人的钱来建这些基础设施,方便他们做生意赚大钱。
虽然这种想法极度无耻,但确实有很多人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吴长庆不会让他们如愿而已。
不管那些富人高不高兴,反正吴长庆决定了这么做,就不会改变。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导致大华出现动乱,这个吴长庆一点也不担心。
正所谓温水煮青蛙,就是不能一次性加太烫。
一次性要抢掉富人全部的钱,他们肯定会暴起造反。
但是,每次只是抢一点点,让他们既心疼,又无法下定决心。
这种事,以前吴长庆就已经干过了,很顺手。
比如标准货币改革,不就是让那些把白银藏在地窖里的富人,直接缩水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嘛。
最终,那些富人还不是只能骂骂咧咧的屈服。
这一次也是一样,那些商人最终的下场,肯定也是骂骂咧咧的交税。
等再过几年,等他们习惯了交这个税之后,这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也会随之消失。
到时候,吴长庆就该推出遗产税了。
温水煮青蛙,实乃对付富人阶层的一个妙招。
个税改革的风声很快就泄露了出去,谁让参与会议的官员中有很多都代表着富人阶层的利益呢。
会议一结束,他们就把消息放了出去,让那些富豪也开动脑筋,想想办法。
最先得到消息当然是南京的富豪们,不过,很快其他地方富豪也知道了。
电报,电话已经把世界紧密的联系到了一起。
消息传出之后,富人界顿时一片哀嚎,赚的越多的人,哭的越惨。
比如造船业的洪泰林,暴利行业的企业税就是百分之四十,加上他的月收入已经超过了十万元。
等于他以后赚的钱,百分之六十四都要上交给朝廷,全给朝廷打工了。
“真是岂有此理,我就知道这暴君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人,就是在把我们当奶牛一样养着,隔段时间就要挤一次奶。”
“你可小点声,活腻了你。”
一栋豪宅里,一个妇人被吓得连忙去捂住老爷的嘴。
刚刚孔循的话,抨击了当今的天神圣帝,那可是大逆不道。
这要是被人听到捅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就要说,有本事弄死我算了。”
孔循猛的拍了下桌子。
也不怪他会这么生气,因为他以前是大地主出身。
吴长庆搞货币改革,就逼的他把地窖里的银子去换成了标准货币,财富缩水了近百分之十五。
之后土地改革,他又被迫贱卖土地,财富又缩水了近百分之四十。
这就是他恨吴长庆的原因。
当然,这只是表面原因,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自私自利。
孔循只看到吴长庆弄了他很多钱,却看不到吴长庆结束了战乱,给了他一个安全的社会,良好的经商环境。
看不到吴长庆搞的那些基础设施方便了他做生意,看不到吴长庆击败其他国家,从海外掠夺廉价资源来给他做原料,看不到吴长庆给他们提供的先进科技。
吴长庆的两个政策,确实是掠夺了他一半多的财富。
但是,在吴长庆没有建国之前,孔循的财富只有不到五十万两。
而如今呢,他的财富已经达到了三百万元,去除点贬值,也约等于建国前的两百万两,等于是翻了四倍。
这是他祖上三代人都没做到的事,他做到了。
那些在时代潮流中没落了地主们,或许还有痛恨吴长庆的资格。
但是搭上了大华发展顺风车,享受到了大华发展福利的孔循,可就没有这个资格了。
不过,只有正常人才看得到吴长庆的贡献和作用,而像孔循这种已经被自私蒙蔽了双眼的人,则是觉得自己财富增长是靠自己的本事努力赚来的。
甚至,在赚到这些钱的时候,他还有些洋洋自得。
心里还会这样想‘就算你用武力抢了老子的钱,但老子依旧可以靠本事赚更多’。
孔循心里的怨念很大,但是吴长庆却完全不担心这种人。
这种极度自私的人,恰恰是最容易统治的。
别看孔循拍桌子扔椅子,可要是吴长庆现在站在他面前,给他一把枪,他都不会动手,他可不是那种会为了泄愤而失去理智的人。
他只会像以前一样,缩在一旁,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幻想下有别人站出来反对吴长庆。等到别人必胜的时候,他再站出来摇旗呐喊。
在没有必胜的希望之前,他甚至还是会一声不吭。
抛头颅洒热血,他可没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