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的手榴弹虽然好用，但是战斗进行了一会儿后，他们兵力太少的问题就凸显了出来。
一个吴军士兵要对付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明军，肯定会有些忙不过来。
一些侥幸被漏掉的人，正在努力的爬着梯子，有的甚至已经快要爬上城墙。
如果明军此时争气点，再加把劲，说不定还真就可以将这苏州攻下来。
但是，明军此时的士兵素质过低的问题暴露了出来。
明明他们已经有机会杀上城头，但是因为城墙下死的人太多，一些士兵见状心里承受不了，纷纷开始了撤退。
为了一个月不到一两银子的军饷去卖命，实在是不值得呀，还不如去南京进工厂做苦力。虽然幸苦了些，但胜在安全，而且工资高。
士兵的战斗意志，和平时享受的待遇有很大的关系。
要不然，吴长庆又何必高薪养军，把那些钱拿来搞建设岂不更妙。
明军士兵的战斗意志极差，折损率才刚刚超过百分之二十，剩下的人就纷纷溃逃，生怕再留在这城下一刻。
“不准退，擅自撤退者斩。”
明军督战队的队长拔出了刀，大声喊道。
可惜，那些溃军根本不理会。
换作清军，这个时候督战队直接一刀就过去了。
但是，明军的督战队却犹豫了，溃败下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都要杀掉，未免夜太残忍了些。
他对袍泽没有这么狠，而且，撤退的人当中，甚至有好几个认识的军官。
无奈之下，督战队还是没有动手。
明军每个地方都比其他军队差一点点，诸多细节问题堆积下来，就导致了明军的整体实力要远远低于吴军和清军八旗兵。
明军退下，这一波进攻，那一千多人就算是白死了。
传统的攻城战，其实也是要这样经过多次的攻打，极少有一次性就能登上城墙的。
但是，以前这样做，每一次的进攻都能取得效果。哪怕没有登上城墙都是有意义的，因为可以消耗守军的守城物资。
那些滚木礌石滚油之类的守城物资可不是什么便宜货，数量有限，用一点就少一点。用到最后没有了，攻城的一方也就攻上去了。
但是现在，吴军守城主要靠手榴弹，这玩意吴军准备了海量。
虽然也是有限的，但起码炸死方国安这三万人绰绰有余。所以明军现在去消耗吴军的守城物资，一点意义都没有。
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一次性冲上去才最划算。每一次撤退，下一次进攻途中又要再交代一两百条性命。
“准备下一波进攻，告诉督战队，下次面对逃兵不动手，就由他们督战队带头去冲锋。”
方国安给督战队施加了点压力，想要活命，那就对袍泽下手吧。
出了这个规定，那些督战队的人恐怕都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新的部队投入了战场，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冲锋之前，他们的长官就告诉了他们，这次必须得冲上城墙，没有命令不准撤退，否则杀无赦。
这让即将进攻的士兵满肚子的怨念，合着之前的人打不上去就可以撤退，轮到自己就必须得攻上城墙，哪有这种道理。
不满归不满，他们也没有谁敢跳出来反驳质疑几句。
随着明军推进，王林吐槽道：“这些人是来送死啊，这样打怎么可能攻的下苏州。”
新一轮的进攻，明军连攻城器械都少了一些，就只有梯子了。
那些楼车多多少少还能给吴军带来一些麻烦，而现在，只需要防守明军的攀爬，难度又降低了些。
“射击。”
明军进入射程，王林下令道。
付出了一百多人的代价后，明军再次抵达城下。
这一次他们吸取了教训，士兵与士兵之间隔的比较远，没有站那么密集。
但是，这其实也没有多大效果，无非就是多消耗吴军几颗炸弹而已。
一番激战过后，损失惨重的明军再次撤退。
其溃败的势头，连督战队都控制不住。
督战队连续杀了几十人之后，那些溃兵直接就朝督战队的人挥刀相向，跟督战队的人干了起来。
他们情愿和督战队开干，起码大家用的都还是同样的武器，比去挨炸弹要好的多。
双方干了起来，差点没把方国安气的当场吐血。
“住手，都给我住手。”
方国安亲自赶到，呵斥住了双方。
虽然争斗暂时平息了，但是他们这两支部队也因此结下了仇，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结果。
“将军，这样打不行呀，我们缺乏攻城车，蚁附攻城就等于是送死。”
负责带队攻城的一些军官纷纷跪了下去，求饶的同时还给自己辩解了一句。
方国安气的半死，却又无可奈何。正所谓法不责众，这要是全部处理了，他都没有那么多军官来带兵了。
他看这士气已经不堪大用，只能下令鸣金收兵，改日再战。
当晚，方国安坐在大帐之中发愁。
照眼下这个趋势，想要拿下苏州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攻不下苏州，得不到苏州里面的兵器坊，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等吴军的主力回来，他们肯定不是对手。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一大早，方国安就收到了最新的战报消息，吴军在淮安击败了清军，斩杀了清军数万，同时俘虏了十几万。
“什么，这么快？”
方国安愣住了，这和他们之前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呀。
他们估计，即便是吴军打的过，这场大战起码也得打一两个月，而且到最后赢了的一方也肯定是元气大伤。
因为，双方的实力看起来都差不多。
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吴军竟然大获全胜，而且胜的这么快。
这样一来，岂不是吴军马上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自己？
想到这，方国安差点一屁股摔到地上。
以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法和吴军打呀。
“消息属实？”
方国安还抱有一丝幻想，问了一句特别蠢的话。
别说消息是真的，就算是假的，探子这个时候也不敢承认呀，那不是找死嘛。
“的确属实，吴军追击了清军两天两夜，淮安一带到处都是满清的溃兵。”
探子说道。
这话彻底打破了方国安最后的一丝幻想，剩下的就只有恐惧了。
他可是和吴军交过手的人，知道吴军有多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