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过后，一次偶遇，许汉文和包龙星在同一家饭馆吃饭。
包龙星看到许汉文，自然是一脸的不屑。
而许汉文则是笑呵呵，没脸没皮的硬要和包龙星拼桌。
两人凑到一块，话题就不可避免的谈到了那个案件。
然后，包龙星也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表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证据确凿，结果却输了。
许汉文笑道：“包兄，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明规则和潜规则并行，只有符合这两条规则，事情才能够办好办妥。
如果违法了明规则，则容易名不正言不顺，会留下把柄。但如果违法了潜规则，则容易遭到抵制。
以我们这个案子为例，你就是太死板，完全遵守了明规则。但是你不知道，其实人心都不向着那个受害者。
对方不是汉族人，大家都会默认要轻判，你非要坚持重判，法官不乐意，百姓也不会答应。”
“哼，既然一切都以潜规则为准了，那明规则还有什么意义了？”
包龙星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这种说法。
“当然有意义了，有些潜规则毕竟上不了台面。非要明文规定人有三六九等，那些九等人肯定会不满，造反。
而只要不明文规定，那些人则容易默默接受。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妓女心里都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也知道嫖客是怎么看她们的。
只要嫖客不当面说出来，她们就无所谓。但非要在当面说她们一句下贱，人家肯定也不乐意。”
许汉文笑道。
包龙星虽然聪明，但是因为个性的原因，想要理解这种逻辑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坚持原则，坚持本心。”
包龙星说。
“好，我就服你这一点，你要是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了，我反倒不欣赏你了。”
许汉文笑道。
两人的交流，不算太愉快，但至少也没有起冲突。
一个国家的运转，需要很多人的共同努力。
像佟许名撞死人这种事，下面的官员就能解决，根本传不到皇帝的耳朵里，他对这些事也完全不知情。
吴长庆关注的都是国家大事，比如对西北地区的攻略。
西北，西域等地肯定是要打，但如何打，却是有讲究。
军方呈上的报告很简单，大军压上，一路平推。
如果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吴长庆或许直接就准了。
但是，他现在手上却收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案。
上奏的是军校校长聂江，他表示直接强攻不好。
直接强攻的话，西域各国都会觉得大华在入侵自己，心里肯定会有很强的抵触心里。
大军在西域的时候他们或许会暂时屈服，但等大华的大军离开之后，就会有些野心家趁机捣乱。
而大华不可能长时间在西域驻防太多的军队，非要驻守那么多军队，军费压力很大，也会浪费劳动力。
换一种方式拿下西域，效果则会截然不同。
比如，暗地里和在陕西一带的李定国达成协议，给李定国提供武器和弹药，让李定国冲在前面去打西域各国。
等李定国把西域各国打下来之后，大华再去帮西域各国揍李定国，把李定国赶跑。
双方配合好，可以把西域各国的统治阶层干掉，还能让西域各国的百姓对大华这个解救者感恩戴德。
这种情况下，以后再统治和管理西域，就要容易的多，不用时刻担心那些试图叛乱的野心家。
没有民心，他们的踪迹难以隐藏。没有民心，他们也无法获取足够的兵员。
总之，以这种方式获取西域的领土，效果要比自己打过去好的多。
至于李定国，那就让他背负着骂名，一路打到欧洲去吧。
承担骂名，换来大华的物资资助，想必这个买卖李定国不会拒绝。
如果李定国拒绝，那就换一个同意合作的人。
这个方案吴长庆看了之后很喜欢。
虽然，这个时代各国都在争地盘，都在彼此入侵。入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能够换种说法，换种名义去获取领土，名声上至少更好听一点。
至于实际好处就更多了，可以降低统治成本，一举两得。
“聂江。”
吴长庆念了下这个人的名字，觉得这是个战略型的人才，可以调到总参谋部去。
想到就做，这是皇帝的任性。
吴长庆把聂江调到了总参谋部，让他去给军方的人讲解这套方案，并且按照这个方案来进军西域。
这套方案看起来很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其实也挺麻烦的。
至少，戏得演的像一点。
直接把武器装备送到李定国的军营里，那么傻子也看得出李定国和大华是一伙的。
必须用更高明，更含蓄点的方式。
比如大华一支运输武器弹药的军队被李定国伏击，然后放弃物资落荒而逃。
又比如，让军方把物资卖给无良商人，李定国再从无良商人手中买到这批物资。
虽然多了些繁琐的过程，但却可以洗清大华和李定国的关系。
当然，这种事情也就只能偏偏老百姓和低级军官。
对于那些高层来说，一次两次或许会觉得是意外，多来几次之后，肯定能够理清当中的关系。
不过不要紧，只要能够瞒住西域那些普通百姓和低级军官就可以了。
西域的那些高层，统治者，在计划里都是李定国的刀下亡魂。
不把这些统治者杀了，他们又怎么能获取那些财富呢？
去搜刮百姓，那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聂江在参谋部里推销了几天，总算是说服了军方的几个大佬，让他们同意了这个方案。
当然，他们同意的原因并非是觉得这个方案有多好，只是因为吴长庆要求这么做。
如果不是吴长庆要求，军方是不可能同意的。
毕竟，按照这个方案来，他们很难获得什么大功劳。
他们和李定国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硬战，到时候都是演戏，拿下了西域，也不算是他们的功劳。
这种方案，军方自然是不怎么喜欢。
按照他们的想法，直接打过去就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