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也觉得孩子们想学什么,那是他们自己就可以做决定的事情,压根轮不到大人来操心。
她拉着许娇娇坐下,道:“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们墨儿本身就是个特别有主意的,我们老了以后不给他们添麻烦就已经是很好的了,哪里还用替他们担心。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咱们好好坐下聚一聚!你在信上说,你家猛子哥的病情好了。
这个事儿呢,我与太医院的一个老太医说过一两回,他们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都想要跟你们两口子见一见,说是西北这边也有与你猛子哥差不多一样的病人,但他们束手无策……”
许娇娇一听西北这边也有人得了这样子的病,就问:“那这人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太医院那边的意思,人是撑不了多少天了。”段家旺道,“说那人大小便都很痛,还便血。更重要的是,他的腹部特别的硬,哪怕是用了你们的方子,如今也是没好转的迹象。
你师父师叔那边也去瞧过了,都没法子。”
连师父师叔都没法子!?
许娇娇一听这话,当下就瞪大了眼睛,“如果是师父、师叔他们都没法子的病,那这还真的是特别棘手啊!”
他们两个的医术,都还是老头儿们教的。
哪怕他们后头这几年也有些自己拿手的病症,但他们拿手的,两个老头子也不是不会。
可如今老头子们都没法子,那就说明这个人的病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复杂!
想到这里,她就与段家旺、程意说:“如今那人在哪里?我们回去后,能立刻见到么?”
“能,这人如今就在宋家等着了。”段家旺说。
在宋家等着!?
严恪一听这话,眼神就微微凌厉了几分,“段将军,这人的身份,不一般吧?”
能让太医院出手诊治的人,很多。
但是能够住到丞相府去的,可不多!
且他们两口子亲自提起这个事情,无非就是想让他们两口子过去帮忙处理这个事情。
程意见严恪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当下就点了点头,“是太子。”
“什么!?”
许娇娇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大了。
周寻见她这么惊讶,就说:“怎么,你这丫头还有怕的时候?”
“周将军,我能不怕么!?”许娇娇现在真的是恨不得他们压根就没有提起过这个事情!
那可是太子啊!
大昭未来的君王!
太医院上下都说没法子的病,自家两个老头子也都没辙,却送到了丞相府去,这不是逼他们两口子去陪葬么!?
就在她要张口拒绝的时候,程意道:“娇娇,你不用怕,圣上与皇后娘娘、太子妃都已经与丞相做了保证的,他们只求你们两口子尽力,能成与否,都不强求。”
其实圣上与皇后都知道,让太子活下来这个事情,希望是真的一点都不大的。
不,准确一点来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但他们也不可能看着自家的孩子这么去死!
更别说这还是大昭的储君,如果让天下人知道,太子命不久矣,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指不定会随时造反!
严恪闻言也是有些头疼,“这个事情,不是他们做了保证,我们就敢动手的。”
自家父亲答应让太子住过去,指不定还是圣上逼的呢!
到时候圣上要翻脸,随便寻一个理由就是了,压根就不需要费心!
周寻知道他们两口子担心什么,当下就说:“你们不用担心这一层,我、魏大人、家旺家宝,都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如果圣上食言,到时候不用你父亲开口,我们都会跟着你父亲离开大昭。
圣上心里很清楚,若是没有我们这几个人,他也不可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个位子上那么多年。说难听一些,太子没了,还可以再立。
若是江山都没了,莫说是太子了,他自己都没办法继续坐在那个位子上。”
“我们几个很清楚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周寻继续说,“他现在之所以要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做最后一次尝试。”
圣上在太子身上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且太子是他与皇后娘娘的第一个孩子,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如果能够将太子救回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倘若不能,那起码也是做了最后一次努力的,他心里也不至于太遗憾。
段家旺也说:“你们两口子真的不用想那么多,你们只需要尽力就好了。太子这个病,大家都说希望不大。
但圣上与皇后娘娘不想就这么放弃,所以你们也努力一下吧。如果有转机,那是最好的。倘若当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那也不会如何……”
圣上并不糊涂,什么最重要,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见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说,许娇娇也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如何,我们先回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有法子,那我们肯定会竭尽全力。
如果没法子,我们也会尽力让他走的时候不那么痛苦……”
“成,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周寻说,“快吃快吃!这都是你程姐姐亲自给你准备的,你可要多吃一些才行。”
刚开始看到这一桌好吃点的时,许娇娇是真的特别的高兴。
可现在的话,她是真的有点高兴不起来。
她现在觉得,这就是鸿门宴啊!
心不在焉的吃了这顿饭后,她连儿子都顾不上,就拉着严恪回屋了。
一进屋,她就与严恪说:“我就说呢,程姐姐来也就罢了,怎么连周将军也来了!而且他们还动用了禁卫军的人,要我看,这十有八九就是圣上怕我们两个不接这个烂摊子,故意让他们来盯着咱的!”
眼下这个时候,她是拒绝也不行,不拒绝也不行!
一想到这个局面,她就觉得头疼得不行,“师兄,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啊?难不成,我们就这么认了?”
“娇娇,到了眼下这个时候,我们跑是跑不了了的。”严恪说,“为今之计,就是先摸摸太子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