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伺候老太太了,她这些年里,但凡是回娘家,那目的就是十分 明确的!
除了打秋风,就是摆架子!
眼下老太太去了,她一张口将往她们三个头上泼脏水,她是真的一点都忍不了!
“从未苛待过她?”宋岚可不相信这些话,“如果你们一直都有好好的照料母亲,我母亲会这么做么!?
还有,你们别以为我嫁出去了,我对族里的事情就真的是一点不清楚!你们不许她出院子,还不许别人来看她,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你们跟丞相府那边是怎么合作的,我也清楚得很!如今我母亲没了,你们心里头肯定是十分高兴的,对吧!?
毕竟她老人家不在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破坏你们的计划了,不是么!?”
大老爷听到她这么说,脸当下就沉了下来,“你胡说些什么!?母亲是自缢的,与你几个嫂子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
宋岚从衣袖里摸出了一封信,然后狠狠的丢在了地上,“大哥,我知道你心疼我大嫂,但大是大非跟前,我希望你能够清醒一些!
这就是母亲留下来的遗书!母亲出事儿的那一日,我才来看的她!
她当时就跟我说过了,说一日日的被关在屋子里,整个人都不舒服……当时我还跟你说过,让你多陪陪母亲,别只顾着自己的小家,对吧!?”
“但是呢,你是在怎么做的!?母亲都已经去了两日了,你们才发现!现在遗书里也写得明明白白的,就是因为你们一个个都欺负她,所以她才会觉得活着没意思……”
大老爷将信封拿了起来,然后拆开,仔仔细细的将上头的字看了一遍。
等看完了后,他眉头就锁得更紧了。
他抬眸看向自己妹妹,“这遗书,你是怎么得的?”
“是母亲的贴身妈妈给我的!”宋岚一副气愤又心痛的样子,“我真的是没想到,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竟然这样子欺负母亲!
你们欺负她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外头的人来欺负她!怎么,为了你们那所谓的前程,你们就不敢与丞相府翻脸是么!?
我告诉你们,不管是你们,还是丞相府,我都不会放过的!我要将这个事情闹到陛下跟前去,让他给母亲一个公道!”
“胡说!”
大老爷见她这样子嚷嚷,心都沉了下来,“母亲之所以会被禁足,那是因为她总是无理取闹!
且你几个嫂子什么时候苛待过她了?晨昏定省一次没少,素日里还总将好东西送到老太太院子里去……
至于丞相府那边,不那就是更没影的事儿!”
明明就是老太太自己之前非得想不开,要跟丞相府作对!
人家丞相府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她动真格儿的,这就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现在她自己还贼喊捉贼,这简直就是笑话!
“大哥!我看你当真是老糊涂了!”宋岚见他处处护着别人,心里就真的是十分不高兴,“如今被欺负的是我们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子帮别人说话!?
我先不说丞相府的事情,就光说这三个嫂子,如果她们真的对母亲很好,母亲会这样子寻死么……”
“你自己好好想想看,母亲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啊!?
她要强了一辈子,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事情就寻短见!?肯定是她们暗地里针对母亲,所以母亲才——”
“好了!”别说是大老爷听不下去了,就算是二老爷、三老爷听着自己妹妹这样子胡说八道,他们都没心情听下去了,“这个事情就是子虚乌有!
你嫂嫂们精心伺候母亲,往日在母亲那边受了委屈,她们也不曾说过什么。
如今光是凭这么一封真假未知的遗书,你就这样子抹黑她们,那是真的对她们不公平!”
抹黑!?
宋岚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就真的是当场发飙了。
她愤怒的看着自己这三个哥哥,说:“我怎么就抹黑她们了!?这是母亲写的!
你们睁大眼睛自己看看,这可是母亲的亲笔遗书!难不成她老人家还用得着抹黑她们么!?
依我看,你们就是被她们蒙蔽了,被丞相府那边蒙蔽了,所以才会这样子——”
她话都还没说完,严恪就说:“这不是老太太的亲笔遗书。”
他这话一落地,整个灵堂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但很快,宋岚就死死地看着他,并质问到:“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是母亲的女儿,我还能认错我母亲的字么!?再说了,你不过是个小辈,长辈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份儿!?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丞相府出来的,就可以目无尊长了!?”
她声音不低,莫说是灵堂内的人了,就算是在外头的人,其实也是听得十分清楚的。
但严恪并没有慌张,他定定的看着她,说:“我从未觉得自己是丞相府出来的,就能高人一等,我也从未目无尊长。
只是堂姑姑您拿出来的这封遗书,的确不是老太太的笔迹。”
大老爷见他这么笃定,就问:“恪儿,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不是老太太亲笔所写?”
他身为老太太的儿子,光是看着这遗书,都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这字,也的确很像老太太的啊……
“大堂伯父,我这些年虽说没读过多少书,但对写字这一块,我还是有点底气的。
头几年我也收到过老太太赏赐的字画,因着是老太太亲笔所写,所以当时我还是十分认真地看过一阵的。
老太太的字虽说有点女儿家的秀气,但下笔其实是比较用力的。且一撇一捺之间,多少都带着点犀利。”
他想说的,其实是老太太字如其人,每一个字都带着点戾气。
但这话说出来的话,也不合适,所以他就稍微婉转了一些。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长辈,且一个个的都摸爬滚打了很多年,都是老油条了!
就严恪刚才那话,在场的每一个长辈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