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虽说隔着有些距离,但她也闻到了这药味儿。
她一看那泥土底下的药渣,瞬间就脸色大变,“许大夫、严大夫,这、这是什么药!?”
“稍等。”严恪将那些药渣取了出来,然后就用干净的布包了起来。
因着这药渣味道不好闻,所以他是直接拿到了远处去看的。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回来了,“是让人不坐胎的药,对身体伤害不大,但常年吃这种药的话,我就没见过几个妇人可以怀上的。”
就算是怀上了的,也坐不住,不出一个月就会没了。
王夫人闻言踉跄了一下,若不是许娇娇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怕是都没能站稳。
见她这会子脸色难看至极,许娇娇就说:“王夫人,你还好么?”
“许大夫,我、我是真的没想到,我竟然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算计了。”王夫人又哭又笑,那模样儿看着都有些瘆人。
许娇娇见她这个样子,便下意识的以为是王老爷的意思,就宽慰她道:“男人嘛,总归是靠不住的。王夫人,你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许大夫,我不是说我家老爷。”王夫人摇了摇头,“你知道么,让我吃这个汤药是我那婆婆!”
她婆婆!?
她婆婆不是四年前就死了么!?
王夫人见她与严恪都很惊讶,就直接坐在了廊下的小凳子上,幽幽的看着那盆花说:“自打我进府,她就对我十分好。
别人嫁人,很有可能会遇见个南相与的婆婆,可我家这个婆婆,其实比亲娘都还要好。刮风下雨都惦记着我,生怕我会不舒服……”
“我嫁过来之后,肚子一直都没消息,当时我担心不已,很怕被休。可我婆婆一直护着我,还特地给我煎药……”
说到这里,她手都直接将帕子给撕破了,“你们知道么?那汤药,我一入王家,她就让我喝了!她一直都说那是特地从京城求来的坐胎药!”
十年!
她喝了整整十年!
可到头来,这压根就不是坐胎药!
这是让她不能生子的药!
一想到这个,她就真的是恨得牙痒痒,“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她们婆媳之间的事情,许娇娇与严恪都不清楚,“王夫人,这个事情你就好好与王老爷说一说吧。
这药药性并不是很霸道,你现在不吃,指不定以后还能怀上的。”
毕竟她年纪也不是很大,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六七而已。
“我们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回头你再派人过来喊我们吧。”
严恪说罢就拉着许娇娇离开了王家,出了王家的大门后,他突然就问许娇娇,“谁与你说,男人靠不住了?”
许娇娇见他问这个,也就讪讪的摸了摸自己鼻子,“我这不是宽慰她么……师兄,你别往心里去啊!我家师兄这么好,那必定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啊!
回头我嫂子嫁过来了,好日子过不完的!”
严恪看着她这古灵精怪的样子,也就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还拿我来打趣!?”
这丫头每回都是这样,只要是心虚了,就开始拿这一点来调侃自己,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师兄,我说得都是真心话啊!”许娇娇道,“我可不是打趣你,像师兄你这样子好的人,将来肯定是可以给我娶个好嫂嫂的!
等我们回去了,老头儿肯定就要给你张罗的了……”
宋大人去了西北,也顾不上他了,那就只能是两个老头儿来给他说亲。
“不过你要是信得过我娘,让我娘去张罗也是可以的。”许娇娇贼兮兮的道,“我二嫂嫂三嫂嫂都是我娘去选的,不是也挺不错的么?”
看着她这个样子,严恪就大步进门,懒得跟她说了。
要是听着她这么说下去,他迟早得吐血!
许娇娇至今都不知道严恪的心意,但秦长安却是看出来了一些。
这师兄妹二人回来的时候,他就刚好在屋顶看风景。
见严恪一脸郁闷的进了屋,他就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他见严恪在院子里的练武,也就走了过来,“严大夫,要不咱们说会子话?”
“秦老板有话直说。”严恪淡淡的道。
“严大夫,你家这师妹啊,我估摸着她那股子机灵劲儿都放在做买卖跟学医行医上了!”秦长安也不见外,直接就坐在了一旁,一边看他练武,一边与他说话。
严恪一听他这话,就停下了动作,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秦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你对她关怀备至,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心思来。”秦长安说,“可她呢,就跟少了一根筋儿似的。
严大夫,我觉得在这个事情上,我是绝对可以帮你一把的,就是不知道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许娇娇如今都已经十三了,严恪也有想过让她早点知道自己的心意。
但每次听她催自己早点给她娶个嫂嫂的时候,他就真的很想挖开这丫头的脑袋,看看她脑袋瓜子里头装的是不是都是铜板!
若是有人能够提醒她一下,其实也好,甭管她是欢喜还是讨厌,起码都是个结果。
可想到她年纪的确还小,他也就拒绝了秦长安,“多谢秦老板美意了,但我不需要。”
“严大夫是想要等许大夫自己开窍?”秦长安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如果严大夫当真是这么想的,那我觉得你十有八九要扑个空了。”
许姑娘一说起做生意的事情,两眼发光不说,还能各种想在自己前头!
甭管是会发生的好事还是坏事,她都一一想过去了。
可在感情上呢,她师兄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还跟小木头一样,动都不会动。
“依我看啊,我还是帮你一把吧。”秦长安说,“不过严大夫你只管放心,我的法子可不是什么下三滥的法子。”
严恪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见他没什么恶意,这才有些动摇的问:“不知秦老板的法子,是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