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僵硬地转过头。
在看到许毅那张阴郁的脸时，我只感觉置身冰窟！
许毅……不应该第二天早上才会复活吗？
恐惧让我的脑子飞速运转，我这才想起来，杀死许毅之后，我一直都在睡觉。
许毅具体什么时间复活的，我是不清楚的！
想到这，我的腿不听话地抖了起来。
“陪你玩玩游戏消遣，怎么还忘了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许毅的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好像下一秒他的嘴就会裂开，将脸分开成两半。
许毅收了刀，想要抓住我的肩膀。
千钧一发之际，我迅速抄起果盘里的苹果，狠狠地砸向许毅的眼球！
“啊！！”
许毅因为疼痛低吼出声，我立刻转身就跑出了房间。
听到后面的咒骂声和脚步声，我知道许毅是追上来了。
我明智地选择了没走电梯，但看到下楼时的建筑用品，我咬咬牙，只能转身往楼上跑！
我试图敲响邻居的房门，但没有一个人理我。
随着身后的声音愈来愈近，我只能上到天台，找到一个废品堆里躲着。
“月月，我知道你在这。出来吧，我们回家。”
许毅的声音在上到天台时响了起来。
在寂静的午夜，像是幽灵一般，在空中漂浮游荡着。
“月月，不要逃了……”
“月月，你在哪呀？”
“月月，我找不到你了……”
许毅的声音愈来愈小，甚至有了些虚无缥缈的感觉。
就在我以为许毅放弃寻找时，一张扭曲的带着诡异笑容的脸透过帘子缝隙，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找到你了，我的月月。”
“啊！”我尖叫出声，想要逃跑却被许毅抓住了手腕。
他的手如冰一般寒冷，像是死了许久的没有体温的死人一般。
“你放开我！救命啊！救命……”
我拼命地挣扎，想要将他推开，谁知脚下突然一滑，我的身子迅速向后面倒去！
老旧居民楼的天台无非就是用来堆积废弃垃圾的地方，自然没有护栏这一说。
我看着许毅的脸在我眼前不断缩小，只感觉浑身一阵刺痛后，便失去了意识……
7
“病人是严重脑震荡，掉落过程中有树枝缓冲，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以现在的状况来看，病人极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我醒来时，医生正交代着什么。
我看着许毅点了点头，本能地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半分声音，连任何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
我不由得想到医生的话，植物人吗？我没死？
站在病床旁的许毅连连点头，医生交代完就离开了，紧接着就是警察对他的一些询问。
警察开口便问：“请描述一下你与受害者的关系和当时事情原委。”
“我们是夫妻，另一位受伤的是她的朋友。”
“我们发生了些争执，她站在边缘失足坠楼，天台上是有监控的。”
他又问：“你们关系怎样？”
“我们夫妻关系很好，事发当天我还在协助她治病。”
警察皱起眉头：“什么病？”
“精神病。”
我拼命地想要喊出声，但是我的身体如同正在沉睡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我只能听着许毅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些话，随即被警察带走。
许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见我睁眼，替我理了理脸上的碎发，用冰冷的脸轻轻贴着我。
“结束了，老婆。”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结束是什么意思，只是从来来往往的人口中了解到，许毅给我吃的，大概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
零碎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拼凑着，我这才想起来，早在我和许毅结婚之前，我就患有严重的精神病。
一开始许毅要杀我就是我的主观臆想，包括我无数次杀死许毅又复活的景象，也是我病发时的幻觉。
许毅一直照顾着我，忙前忙后，所有人都说他爱极了我。就像婚前周围所说的那样，许毅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只是，我看着许毅的脸。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至少……说不通。
“老婆，没有人比我更爱你的。”
他看着我，这么说。
一个月后，我出院了。
不过依旧不能说话和行动，只能被许毅用轮椅推着四处走走。
但，活动的范围只是在室内。
我们那间充满无数故事的房间里。
许毅亲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从他的目光里，我似乎看到了那一份不对劲的地方出现在哪里。
“老婆，现在才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将我们分开了……”
他的眼中，是贪婪。
许毅视角：
我对一个女生一见钟情了。
说真的，我不愿意相亲，但没办法。
在看到沈月的第一面，我很快否定了之前的想法，并决定，跟她结婚。
周围的人都觉得我不错，我和沈月在一起一个月就闪婚了。
她父母不同意，说是她有精神病，时常犯病，不同意她嫁给我，也不愿意我娶她。
因为这事，沈月和父母断绝了关系。
我想，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我会帮她治病。
好好爱她。
除了医院开的药，我也会配治疗的药一并给沈月吃。哪怕不能完全治好，最起码希望她能保持更多清醒的时间。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变得奇怪起来。
在看到沈月对别人微笑时，我会想杀了他。
从隐忍到行动，我只用了一个晚上。
我把沈月关在家里了。
我只希望她对我微笑，对我一个人好。
为了让她乖乖的，我把火葬场的位置以工作地址告诉了她，她胆子小，猜不到别的。
但很快，我发现沈月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我只能拼命地翻找各种书籍，寻找方法。
和沈月的病情比起来，我的速度慢太多了。她渐渐觉得，那些治疗的药是我用来杀她的。
她开始害怕我了。
但有时候，她还会对我笑笑。
我尝到了甜头。
似乎觉得这样也不错，她不会再离开这个家，不会对别人微笑，只是会认为我是个坏人。
但我不介意自己成为坏人。
当我发现沈月的病情不受控制时，已经是今年的事了。
她半夜会抄起菜刀，拿起各种能剁的东西，一边剁一边说：“许毅去死！去死！”
最严重的是，她说她亲手杀了我，还把我的尸体藏在了床底。
那是一块生肉，我看见了。
又一次，她以同样的手段杀了另一个复活的“我”。
你问我害怕吗？
枕边人握着刀，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要杀了我。
我的回答是，不怕。
我甚至无比开心，我的女孩在不清醒的时候，也能第一时间想到我的存在。
只是我没想到沈月联系了朋友，她叫周薇。
我没想到，沈月还能联系上别人。
因为我的囚禁，沈月几乎和所有朋友都断了联系。
是的，我吃醋了。
但我忍住了，还尽力扮演了一个好丈夫的形象，请周薇陪我演了一出戏。
演出很精彩。
我本意是想让周薇去死的。因为我了解沈月的性格，但她最后也并没有下死手，周薇也只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养伤。
但我知道，她不会再和沈月联系上。
或许是因为沈月无能为力，又或许是她内心清楚了我是个怎样的人。
但我不在乎。
至于有人问我沈月变成植物人我会不会后悔？
说实话，这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但，我不是在忏悔，而是在分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