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她并未失去记忆,只是把以前的记忆封闭起来,原本这些记忆就在她的内心深处,只需要唤醒就行。
这个方法很简单,也很漫长,主要还是看她将记忆封闭到何种程度,与她大脑会不会抵抗唤醒记忆。
开始前陆晚让夏瑾闭上眼睛,这一刻陆晚还是很忐忑。
这一切都是在傅寒不知道的情况做的,她很担心傅寒知道后会不会杀了她,也很担心夏瑾能不能再次承受过去。
深吸了口气,陆晚抛开所有的杂念,这一刻她没把自己当做陆晚,而是一个医生。
果然,唤醒的过程有些困难,沉睡中的夏瑾面色痛苦,陆晚想要终止手术。
可一想到夏瑾刚才的样子,她还是决定继续手术。
两个小时过去,手术终于结束,长时间的专注陆晚已经很是疲惫。
“小瑾,小瑾……”她唤了几声。
躺在椅子上的夏瑾眼皮动了动,她缓缓的睁开眼,看向陆晚。
“感觉怎么样?”陆晚紧张的问。
“小晚。”她轻声喊。
“我想起你们了。”她哽咽着。
陆晚抿着嘴没控制住,眼角划过一滴泪,她别过头擦掉了眼泪。
突然她想起什么,不可置信的回头,这个反应不对啊。
“那傅寒呢!”她试探的问。
夏瑾摇摇头。
此刻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心好痛,就像有人抓着她的心脏用力挤压。
她还是不记得关于傅寒的记忆,但脑子告诉她那个男人很重要。
怎么办,谁能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陆晚低喃着。
不应该啊,为什么偏偏忘记了最重要的人。
看着蜷缩在沙发上抽泣的人,陆晚于心不忍,早知道她就不答应夏瑾的要求。
“小瑾,没事的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急!”
“可是我好难受,我的心好难受,我就是傅寒去世的妻子对不对。”她哽咽着。
陆晚此刻也留下眼泪,她安抚的拍着夏瑾的后背。
“没事,没事,慢慢来,有我在迟早会想起来的。”
她安慰着,房间里充斥着夏瑾的哭诉声,但片刻后便没了声音。
“小瑾,小瑾!”陆晚紧张的轻拍夏瑾的脸蛋。
“前台前台,打急救电话。”她冲门外喊道。
急救车很快到来,陆晚也跟着上车,她把大致情况跟医生说了下。
医生告诉她没事,病人只是情绪崩溃晕过去而已。
看着病床上的人,陆晚陷入自责,她很担心,如果夏瑾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怎么办。
她正焦虑着,傅寒已经赶了过来,在夏瑾被抬上车时,陆晚就已经通知了傅寒。
看到傅寒,陆晚立马歉意的起身,可傅寒却从她身边走过,来到夏瑾的病床前。
“对不起。”她说。
傅寒没有回应,只是一脸心痛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我不知道会这样,小瑾她跪着求我,我……”她继续说着。
傅寒微微抬头,眼神淡漠却也没有责怪。
他知道这不能怪陆晚,就算給夏瑾治疗的不是陆晚,也会是别人,这样的情况是不可避免的,也可能更糟也说不定。
“行了,这事不怪你,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傅寒冷冷的说。
陆晚张嘴想说什么,但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夏瑾,便咬着唇离开病房。
离开病房后她并未走,而是木讷的来到医院的逃生通道,她坐在通道上,把头埋在腿间低声抽泣。
她很难过,因为自己害了夏瑾,如果她的心再狠一点,如果她的医术再精湛一点,夏瑾也不会这样。
其实这一切并不能怪她,但她就是很自责。
别看陆晚平日里大大咧咧,内心也是个小女人。
此刻,躲在楼道上抽烟的顾言有些纠结,他是应该下去呢还是下去呢!
由于他站在楼道的上一层阶梯,所以并未看到陆晚的脸,下来时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
所以并不知道眼前哭的很伤心的女人,就是向来与他不和的陆晚。
听见脚步声陆晚回头,她戴着隐形眼镜,哭的太伤心眼镜掉在地上,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可她回头,顾言却清楚的看见了她的脸。
顾言微微张嘴有些惊讶。
每次见到陆晚,这女人就像个疯婆子一样,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竟然躲在这里看人家哭。”陆晚吼道。
顾言下了几个阶梯,站到陆晚的旁边。
“谁躲在这里看你哭,我先来的好吗!”
虽然看不清,但陆晚从声音听出眼前的人是谁。
“你……你……”她指着眼前的人半天说不出话。
顾言没忍住偷笑了声,他掰过陆晚的手指。
“我在这里,你瞎啊!”
陆晚收回手愤愤道:“你才瞎,你全家都瞎,我隐形眼镜掉了。”
“哦,是吗!”顾言说着就要离开。
“等一下。”陆晚喊道。
顾言回头冷冷的回,“干嘛。”
陆晚鼓着嘴,“你都不问一下我为什么哭。”
呃!顾言摊摊手,“管我屁事。”
“你……”陆晚气愤的看着模糊的身影。
顾言现在也懒得气她,便随意的问,“所以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哭。”
“我……”陆晚犹犹豫豫,把夏瑾的事情说了出来。
顾言愣了下并未说话,他看了眼病房的方向,现在有傅寒陪着,所以不需要他吧。
也是,原本夏瑾就从未喜欢过他,这次的好感也只是意外吧,只要傅寒出现,夏瑾的眼里就不会有他的存在。
“你怎么不生气,怎么都不问夏瑾的情况,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小瑾吗?”陆晚问道。
换做以前,这个男人早就已经冲进病房,说不定还会骂她一顿,今天这是抽风了?
顾言随手点燃一根香烟。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小瑾现在有傅寒陪着我去干嘛。”他淡淡的说。
陆晚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你放弃小瑾了?”她试探的问。
“放弃?”顾言低囔着,“或许吧。”
其实他早就已经该放弃了不是吗,毕竟那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