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混乱之间,时间飞逝。
孙达天带着孙团团出门遛弯时正看见陆希。
他身体一震,手里的小孙子立刻滑了出去,哒哒哒地朝陆希跑过去,“陆希姐姐,你来啦呀?”
他扑进陆希怀中,紧紧抱着她的大腿,委屈巴巴的说道,“你上次怎么没和我玩啊,我下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小家伙儿控诉的话让陆希心疼又好笑,“团团,是姐姐的错。这不,姐姐一大早就来找你了。原谅姐姐好不好?”
“那你今天能陪我玩吗?”
“可以,不过姐姐要先和你爷爷说几句话。”
“好!”
孙团团懂事的跑到一旁玩了。
“陆小姐,不知道你过来又为何事啊?”
孙达天面上凝重,声音沉沉的,里面还带着许多无奈。
陆希直接开门见山,“孙董事,你是不是有个儿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
果然,话一落,孙达天激动起来,声音都提高好几分。
陆希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睛,把孙达天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她微微一笑,道,“孙董事,别激动。我就是查到了,你也知道,我在极力寻找你支持秦臻臻的原因。”
“陆小姐,那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顿了顿,陆希语气微沉,“和你前妻有关。”
“没想到,陆小姐的调查能力不错。”
孙达天悠悠的说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希无声抿唇,心念转动间,开口道,“如果秦臻臻成了你的仇人,你还会在陆氏董事会上支持她吗?”
孙达天眉头紧锁,“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再支持秦臻臻了。她根本不是人,就是一头魔鬼!一边利用你稳固陆氏的地位,一边用计谋杀害了你儿子!”
“不,不可能!秦臻臻根本不知道我有个儿子,她只知道我前妻的事。”
孙达天脸色震惊,苍老的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悲痛。
心里,已然相信了陆希的话。
秦臻臻的狡猾和能力,他是清楚的!他找了几十年没找到的人,秦臻臻只用了三个月就找到,并成功扼住他的喉咙,让他为她做事。
还威胁他,如果不肯,便让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前妻。
不对……
是见到他前妻的尸体!
前妻的事都差得到,儿子的事自然也会查得到。
孙达天双腿发软,人堪堪的向后倒去。
陆希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轻叹道,“孙董事,你儿子于昨天自杀了,自杀的原因我还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和秦臻臻有关。”
接着,陆希把章海的事说了出来。
当孙达天听见章海是自己儿子时,他几乎要昏厥。
同为陆氏的董事,他自是知道章海的,也是看不起他的为人作风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会是自己的儿子,还改了名字。
而“章”姓正是他干爸的姓氏,他原名叫做“孙波。”
孙达天紧紧抓住陆希的手,目光急切,说出的声音都是沙哑的,“让我见见他!让我见见他!”
“人在傅宸泽那,孙董事,你别激动。”
这样的场面并不是陆希想看见的,可如果不说出来,孙达天就会继续帮秦臻臻做事。
那对他和自己来说都是一件残忍的事。
孙达天此时根本平静不下来,他只想再看一眼章海,哪怕是“尸体”也无所谓。
孙团团被孙达送回了房间,又叮嘱他乖乖等,别出去。
孙团团第一次见爷爷这个样子,连和陆希玩的心都忘了,乖乖听话的在房间里等着。
陆希带孙达天去傅宸泽那的路上,通过微信和他说明了情况。
电话那边,傅宸泽鹰眸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流里流气,露出的皮肤纹着各种纹身,赫然是章海!
此时,他正紧张的坐在椅子上,等傅宸泽挂了电话后。他立刻问道,“陆小姐说什么?我怎么听见孙达天的名字了?”
“孙达天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正在来看你的路上。章先生,辛苦你再装一下尸体了。”
“他,他知道了!”
忽然,章海面容狰狞起来,拳头握得吱吱响,“我不见他!他那种抛妻弃子的人就该被去死!”
“章先生,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过问。可,你要给我个说辞。”
“你就说……”章海拧了拧眉头,咬牙道,“我已经火化过了!”
“不行。”
傅宸泽轻飘飘的拒绝,眼神透着哀怨。
刚死掉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火化,重点是如果孙达天要看他的骨灰盒,那就穿帮了。
“傅总!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和那个老东西见面,你不是说过的,只要我配合你你就会帮我吗!”
抿了抿菲薄的唇,傅宸泽思考几秒,最终道,“藏起来吧,我来应付。”
“谢谢傅总,谢谢傅总!”
章海一溜烟地进了傅宸泽书房内的密室里。
这个密室就在书架的后面,鲜为人知。
过了大约半小时后。
陆希带着孙达天过来了,孙达天的脸都是白的,颤颤巍巍的看着傅宸泽,问道,“章海呢?我要看看他。”
“孙董,人在医院太平间。”
“目前警方还在查他自杀的原因,你还不能见。”
傅宸泽面无表情,公式化的声音说道,任谁看也不想说谎。
“我是他亲爹!我有权利见他。”
孙达天剧烈的咳嗽几声,用力的说道。
这话,清晰的传入密室内章海的耳中,他啐了一口唾沫,内心一片恶心。
现在知道是他亲爹了,早干嘛去了?
真是虚伪的老东西。
密室里很暗,只有两盏壁灯散发出微弱的光,章海贴在墙壁上听外面的动静。
孙达天竟开始哭起来!
章海眉头倏然皱起,听见他的哭声,章海以为自己应该是拍手庆祝的,但现在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感觉甚至让他很烦躁。
死死握紧拳头,章海砰的一声砸在墙面上。
傅宸泽鹰眸微眯,身后那声低低的声音没逃得过他的耳朵。他看向面前还在诉说自己悲惨经历的孙达天,薄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