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冯老大的住处,还是那个书房,坐在椅子上的冯老大依旧在继续着自己的蚯蚓大战蜈蚣。
“你们李家此时不同以往。”
冯老大作画的模样很是虔诚,那样子犹如一个大家,只是那作画出来的东西,依旧是一言难尽的很。
“你们李家曾经在禁区首屈一指,谁也不敢得罪你们。”
“只是今时不同以往。”
“你们李家近些年来,落魄了很多,所以一些人渐渐的忘记了你们李家曾经的威名,甚至一些事情都想拉扯上你们李家,然后让你们彻底在这里消失。”
“你二叔很厉害,可是那样厉害的人还是栽倒在了那些人的手中,你说,你能去对付那些人吗?”
冯老大毛笔沾墨,壁画了几下落笔,速度很快,雪白画纸上出现的却是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准备来个自画像的冯老大看着那黑漆漆的一片,有些撇嘴。
看样子她的确不是这块料啊。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说什么作画可以陶冶情操,让她身上多一些女人味。
嗯,如今看样子这种东西还是不适合自己啊。
将笔随意扔在了一边,任由那墨水晕染开黑沉沉的一片。
她坐在椅子上,双腿架在桌子上,身体靠后,双手十指交叉,好整以暇的看着李连。
“你二叔那样的人物,如今好好的在那里,其实就是一个信号。”
“李连,我想你知道你二叔说那些话的意思。”
“你二叔不希望你搅入那些事情中,而凭你现在的本事的,的确没那个资格。”
“让你滚,的确是为了你好。”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冯老大这话落下,就看到李连那双明亮带着几分催促的眼神,笑容逐渐深沉而冷漠了起来。
“办法其实很简单,你若是能让你李家重现曾经的辉煌,那么那些关押你二叔的人,怕是会亲自跪在你的面前请求你的原谅。”
“但是李连,你觉得做到这些,需要多久的时间!”
冯老大是个明白人,她也相信李连是一个明白人。
丢下这些话后,冯老大挥手:“行了行了,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更是看在你二叔的面子上,该说的我也说了。”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这赶人的态度我看的清楚。
“多谢你的帮助。”道谢后,我便同常轩离开。
李大这边人不在家,门却是开着的,想来是怕我们回来无法进去。
“怎么说?”常轩给自己倒水,顺道问着那沉思什么的李连。
二叔是找到了,虽说现在是被囚禁的,但是看那样子的确过的不错。
那冯老大其实说得也对。
那些人都想将李家彻底的拉下水,但是又不敢做的太过分。
所以那些人将二叔关押起来后,又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而且还不敢随意的动他。
甚至李连这个李家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看他的二叔,那些人都没有出面阻止。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李家人他们不会主动去动,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二叔从那里离开。
二叔的存在,在如今的禁区中很是重要,他的身份代表了很多东西。
可事实上,李家在禁区的意义早已经大不如从前。
从前的李家,那些F、M派的人看到了只能慌忙避开的份。
而现在的,F派关押了二叔,M派的人更是毫不留情的对李连这个李家后人动手。
那些人甚至李家如今没什么影响力,却又不敢放肆,所以才采用了这种办法。
想看二叔,可以,甚至随时可以去,想要他离开,不可能的事情。
二叔也深知这一点,才让李连离开,不要自寻死路。
“李连,那些人不会动你,也不会动二叔,你还有时间。”
常轩想着还是开口,有些劝告的意思。
他们和二叔不是一个境界的人,二叔都说李连不行的话,那么必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今日很是和平,可这和平的假象下面,谁知道那关押二叔所在的地方到底有多凶险。
“我在想,若是陷入这种情况的是我,二叔会怎么做?”
我开口,我并未冲动,这会我也很冷静。
二叔常轩也好,那冯老大也罢,他们说得话语我都明白,也都很有道理。
按照他们的说法,我的确有足够的时间去成长,然后重振李家雄风,到时候自然无人敢欺辱到自己的头上。
可是那样太漫长了,漫长到不知道中间会生出这么变故。
二叔现在还好好的,却也不代表一段时间过后,那些人还是会有如此耐心的采用这般温柔的手段。
到时候,若是二叔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如何去原谅自己,又该如何去和二婶交代。
“这……”对于这个问题,常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得好。
他对李连二叔的理解,大多是来自于李连的诉说的啊。
“若是二叔。”我低头,握住了斩龙的刀柄。
这把刀本是二叔的,后来到了我的手里。
虽说如今斩龙已经认我为主,但是今日见到二叔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斩龙的激动和喜悦。
斩龙也是迫切的希望二叔能够出来的吧。
“若是二叔的话。”我重复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他必定是宁死不屈的,哪怕费尽一切办法,也一定会想要救我出来。”
“死又如何,宁可死,也不能罔顾我所见到的一切。”
“若没有二叔,就不会有今日的我。”
“我李连可以死,但是二叔,我李连也一定要救。”
一字一句,字字坚决,铿锵有力。
我的想法很是直白,既然知道二叔被关押在什么地方,那么必定是要去试上一试的。
哪怕失败,总好过我龟缩起来,等待所谓的什么李家崛起的要好。
“行,你说啥,就是啥。”
“我陪你干。”
常轩看着那目光决绝的李连,一咬牙,将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他娘的,老子就不信了。”
陪兄弟走一遭,有什么可后悔的。
“好。”我笑了笑,抬起抬头和常轩碰拳。
此生有如此知己,足以。
白色石屋中,二叔躺在床上,依旧背对门口,看起来如同酣睡了一样。
只是那清醒更是如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告诉了我们,他并没有沉睡。
他盯着墙壁,仿佛透过了那重重墙壁看到了什么般,良久之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那小子,怎么就不听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