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们怕是等不到那日了！”
我从阴影中走出，站在树下，看着那三人逐渐凝固的表情。
不再言语，只是手起刀落，不过十几秒，地上的三个尸体，皆是死不瞑目。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说着放过他们的人，竟然狡诈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属于人类的血液殷红而温热，蔓延在土地上却是逐渐的变得漆黑起来。
我扭头，看向一棵大树的后面，有些叹息。
“我曾经也像你一样，不想赶尽杀绝，可是现实告诉我，真正的恶人，是不会记住你的情分的。”
“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丑事败露之后求饶得以苟活下来。”
“而等到恰好的时机，他们又会再次作恶，甚至比上一次更加的疯狂和残忍。”
“留着他们，那个村子必将再次遭受劫难。”
“我想，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那棵树后面，薛桐捏着自己的手指，沉默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她看着那三人的尸体，小脸有些苍白，瞳孔不断的转动着。
那三人刚刚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起初她对师父带自己跟着那三人的行为很是不解，可是当她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她便已经明了。
她的觉悟还是不够，她曾经生活的世界，终究还是简单。
真正的恶徒，永远不会放下屠刀。
若是他这次就此放过了他们，那么那把屠刀之下，必定还会死去更多的人。
若是到那时，等她得知这个消息，会后悔今日阻止师父杀了这三人的举动吗。
一定会，甚至不止是后悔。
“不用多想。”
我走过去，蹲在我的小徒弟身边，看着对方那似乎有些痛苦的表情。
“修行的人，因为拥有诸多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力量，所以更容易诞生那些邪恶的想法和做出可怕的事情。”
“他们自以为，拥有力量就可以掌控一切决定一切，甚至将其付之行动。”
“这些人的恶意，永远不会消失，同样的，他们也不会因为你的一丝善意就此改邪归正。”
“而面对这些人，不用愧疚，不用觉得杀人不好，我的刀下，无冤魂。”
“至于你的善心，给正确的人便好。”
我深知人性险恶，我也知晓，有些人永远不会改变自己的本性。
我这个小徒弟，刚刚接触这个世界，在她的眼里，也许坏人教训一顿就能变成好人。
她阻止我的时候，我说这些，她或许无法听进去，甚至觉得我危言损听喜爱杀人。
只有当她亲眼看到现实，才能明了，她所走的路上，除了面对那些怪物之外，更可怕的敌人中，也有人类的存在。
“修行不仅要修身，更要修心。”
“这些，慢慢学就好。”
“那些歪门邪道之徒，死了便也死了。”
“我们走吧。”
牵着薛桐的手，看着对方似乎有些明悟的样子，我眼底浮现了些许的笑意。
薛桐根骨好，心性也很好，只是经历的黑暗太少，有些单纯。
不过这样也好。
在认识到这个世界真正面目的同时，保留那份善良才更难得。
比起无端的圣母，我更希望我的小徒弟，能够做到，不错杀，不放过。
好人和坏人的界限，很是明显。
当然，我没说的是，哪怕那三人没有露出真面目，从他们伤口中所渗进去的毒素，也足够让他们再也做不了什么。
在赶去下一个村子的路上，薛桐很是安静。
偶尔休息的时候，她也是抱着包子看着天空似乎在发呆。
只是从最开始，浮现在她脸上的迷惘，到随着一点点的明悟，薛桐精致的脸上，开始出现了笑容。
她知道师父是为了自己好，才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有些事情是不能心软的。
虽然有些难过那些人的选择，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师父做的是错的。
不如说，自己想的才是错的。
但是现在她明白了。
她不会去伤害好人，可是遇到恶人，她也不会再抱着侥幸的心理。
“师父，谢谢你。”
薛桐看着自己师父的背影，小声的说着，然后便看到自己师父停住了脚步。
几步小跑过去，便看到前方有一座小小的村子，村子的门口，正站着几个女子。
几个身材魁梧，打扮干练，手拿武器，似乎正在巡逻的女人。
唔，一般来说，负责保护家园的大多都是男人。
然而在那只巡逻的队伍中，却是不见一个男人的踪迹。
倒是有些奇特。
“走吧。”我带着薛桐走过去。
这是郑前辈给我的路线，这村子该是目标之一吧。
靠近，我说明了我的来意。
我在历练自己，经过这里，看到了怪物的踪迹，希望和村子里的人一起对付那些怪物。
“你在猎杀那些怪物？”守卫的那些女人看着李连，有些好奇的说着。
“是。”我点头，看着她们的那些武器。
上面血腥味十足，估计有不少的怪物死在了她们的手下。
“很感谢你们的好意，只是而我们这村子，负责治安的是我们女人，只是男人……”
一个女子开口，带着几分冷笑的看着李连，如同在审视一个商品。
那眼神倒是没什么恶意，就是有几分不屑和憎恶，不是对我本人的憎恶，而是对男性这个身份的憎恶。
“虽说如此。”
却是有另外一个女子接口打断了自己同伴的话：“我们这里最近出现不少的怪物，人手有些不足。”
“若是先生你能来帮忙的话，我们感激不尽。”
说着，那女人让开了路，做出了请的姿势。
我看着那些人不大满意的样子，倒也不疑有他的走进去。
地方习俗不一样，也许这里就是女人当家做主呢。
只是一进村子，我便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村子里自然是存在男人的，只是那些男人如同一个个奴隶，正在村子里干重活。
他们面黄肌瘦，没多少力气，却是不得不扛起那些重物，在一些女人的监督下做苦力。
女人当家，而男人，却是成了牲畜吗？
一种诡异的违和感浮现在我的心里，我示意薛桐后退，因为我看到，在我进村不久后，不少女子从各个方向围了过来。
女人的武器轻巧灵便，下手却是不手软的。
那长剑划下，直指我的脑袋所在。
长刀出鞘，砍断了一把剑刃，我让薛桐跟紧我，便走在前面。
斩龙锋利的刀刃，不是那些寻常武器可以抵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