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的风铃声唤醒的不止我,还有其余人,众人看着,皆是面色俨然。
风铃随风招摇,清脆的声音在这白日里却是格外的渗人,一声声,和着众人的心跳,刺耳的很。
“李哥,这是怎么回事?”终究是对此间事接触不多的女子,这会脸色煞白的何梦然,踱着脚步靠近了我。
众人距离湖边不远,清风带着煞气的铃音,敲响在那湖面之上。
本该平静的湖泊荡起了涟漪,一层层,直至将那湖水翻卷到了岸上。
冷气悄然而来,自众人的背后蔓延,李连则是看向那湖泊的中心,他之前放置那不灭灯的地方,这会灯火摇曳不定。
看不见任何的存在,却是如同有人在使劲想要吹灭那灯火一样。
“滴答滴答!”这是风铃中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刚接触那土壤,便是发出了滋啦啦的声音。
一股腥臭弥漫开,与此同时的,一声愤怒的嚎叫声传出,湖面掀起了浪涛,在那翻滚的讨波涛中,一个女人的身影若影若现。
“是之前那女人!”了空站在我的边上,声音有些不平静。
上次他们可是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的本事,此刻他们还未入湖,这女子便似是想要主动攻击他们。
“她在生气。”
我的声音带着几分笃定。
那个女人的面容在水波之中突显出来的时候,眼睛瞪得很大,苍白的脸上,因为怒火,表情早已经扭曲。
透过湖水,她在看着众人,不,准确的是在看着我,就好似我与她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先退?”了空询问着我的意见。
明湖之中原本镇压的那凶兽就已经很难对付,又多了个诡异的女人,事情真的是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着。
最开始前往这里的信心,这会已然逝去。
“嗯,暂退。”
我很同意了空的想法,我倒是还好,其余的人大多都还惊魂未定,也都是一些普通人。
即使再战,也许需要休息好了。
决定了就做,我们的速度很快,直接退出千米,脑袋上的风铃依旧漂浮在空中并未跟随而来。
至于那湖中的女人,只是沉浮在那湖中,用恶毒的眼神看着我们,倒也并未动手。
直到所有动静都小了下来,几人才松了一口气,林子中很是寂静,除了他们的呼吸声之外,这会竟然听不到其余的异响。
暂退后,众人却是没了继续睡下去的想法,谁也不知道等会还会来什么。
围坐在一起,我将断魄放置在双腿上,手指抚摸刀身,冰凉的触感让我的心稍微冷静。
今日的事情,我大多也是未曾遇到过的。
好在,遇未知事,我李连也有拼一把的觉悟。
村子里来的三人在说话,声音不小,多少还是有些飘入了我的耳中。
“唉,三子,你可觉得,刚刚那铃铛,有些眼熟。”开口的汉子这会揉着自己的小腿,刚刚过于紧张,这会放松下来倒是痉挛了起来。
“山哥,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真的这么一回事。”
三子挠头,样子有些憨厚,皱着眉回想着关于那铃铛的事情。
“那叫风铃。”何梦然坐在边上,小声的吐槽了一句,见没人理自己,撇嘴郁闷去了。
这几日看到的事情,她需要消化一下。
“你们说的,是几年前那个喜欢在村子里瞎闹的云丫喜欢玩的那个铃铛吧。”
另外一人张口,那声音带着几分晦涩,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听闻这话的山哥和三子,顿时失了声。
“我记得,云丫不长……那样吧。”三子哑这嗓子问着。
更重要的是,云丫已经死了啊。
“山哥,你来说道说道,当年是你处理的尸体。”
大柱的声音带着几分闷气,这会看着山哥,有些质问的意思。
而被质疑的山哥脸色很是不好,泛着白的唇瓣抖动几下,最终喏喏出了几个字。
“我当时,将她直接丢在了明湖中。”
“什么?”此话一出,大柱忍不住喊了一声,而我,我终于看向了那边。
按照这山哥的意思,那明湖中的女人,很可能就是几年前他们村子里“葬”掉的一个叫做云丫的女人。
“怎么回事?”许是我声音带上了几分冷色,山哥见此,抖了抖身体,和我说了一段往事。
云丫是个清秀的姑娘,只是命不好,生在村子里,父母却是走得早,后来那些年,便是辗转在村子里各家中。
谁都同情她,却也谁都不愿意接受她。
便这般在众人的推搡中长大的云丫,因为出落了几分姿色,惹得村中一些男人有了心思。
云丫不傻,她要嫁,也是想要嫁给一个真正待她好的人。
大约就在三年前某个早上,云丫忽然衣衫褴褛的从林子中跑回来,身上没什么伤痕,人却是忽然疯癫了起来。
问什么都是只是傻笑,唯有手中死死攥着一个风铃,每当风铃响起的时候,云丫总是会在村子里喊着什么。
大致就是一些,这是罪有应得,这是报应,谁也逃不过。
这些神呼呼的话,没人去信,云丫疯了,却是不知原因。
若说一个正常女子还能让人有几分想法的话,总是将自己弄得满身泥泞的云丫脏兮兮的云丫,即使是那些见色起意的男人也没了心思。
彻底遭到村子里人嫌弃的云丫,又是某一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某个角落中。
都觉得晦气,村长便让山哥去处理了云丫的尸体,本意是挖个坑埋了。
谁能想到,这位山哥嫌麻烦,直接将人扔进了那明湖之中。
镇压凶兽的地方自有几分不寻常,那么,云丫若是在里面有了什么遭遇,变成了如今这般鬼气森森的模样也是正常。
解释清楚事情的山哥却是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
“大师,李大师,您一定要行行好,帮帮我,帮帮我们啊。”
衣服被人扯住,我想我脸上可能多了几分不耐,对一个无辜的死人如此不敬,这让我心情有些燥闷。
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一个偷懒,导致了他们这一次的事情变得如此的棘手。
“我会尽力。”
不过我终究没说什么,事已至此,我能做的,也只是尽力。
说着这些话,天色又沉了下来。
“先休息吧,有什么明日再说。”了空算是打了圆场,尽管我也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