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柠表情淡淡，“听得出来，夏小姐很讨厌小三。既然如此，夏小姐又何必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呢？”
“如夏小姐所说，任何意图破坏别人感情和婚姻的第三者，都叫‘小三’，那么……夏小姐当初拆散了霍先生和他的初恋，难道就不叫小三吗？”
夏初薇的瞳孔缩了缩，脸上的表情瞬间便消散了。
沐柠察觉到夏初薇的情绪变化，继续道：“夏小姐应该听说过一个词语，叫因果循环吧？你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早晚会有人还给你。”
夏初薇面无表情，“沐小姐想告诉我，那个还给我的人，就是你吗？”
沐柠摇头，“如你所见，我和霍先生不过是观众和表演者的关系，从未越雷池一步。所以，这个人未必是我。但就算不是我，也有可能是别人。而你们婚姻的悲剧，正因为夏小姐的强求。夏小姐难道没有想过，要修正这个错误吗？”
“你所谓的修正，就是让我和霍云霆离婚吗？”
沐柠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有的时候，放手未尝不是另外一种深爱？”
“如果我执意不离婚呢？”
沐柠微笑，“那么，夏小姐连守卫自己的婚姻，都没有资格。”
夏初薇的眼底溅起一层浅浅的涟漪，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她的情绪平静，声音冷静。
“沐小姐是站在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些呢？霍云霆的初恋？霍云霆的白月光？还是霍云霆的现任？好像什么都不是吧？”
她的眼底铺洒了一层淡淡的笑，带着几分轻视和讽刺。
“沐小姐，恕我直言，你今天如果没有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是永远都不会站在你的面前，对你说这些话的。”
“我知道，为了生计，一个弱女子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夜场打拼不容易。所以，你遇到麻烦的时候，稍稍利用一下我老公，我也不会去计较什么。”
“可是，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我的面前，说出这些话的？是霍云霆帮了你一次，让你产生了什么不切实际的错觉和幻想吗？沐小姐，人贵自知，等你有资格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完这些，夏初薇转身就走。
“夏初薇。”身后传来沐柠冰冷的声音，“是，我现在确实没有资格对你说这些。但是，我既然会找你说这些，就说明……我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夏初薇的脚步顿住了。
她回过头，看到沐柠的脸上，露出一丝决绝的表情。
“我想在我的身份变得不光彩之前，让自己光彩一些。”
夏初薇眸光微动，“你好像对自己很自信？”
沐柠又摇头，“我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哪有什么自信的资本。”
“可是，你的表现，却和你说的有些矛盾。”
“夏小姐，你很美，气质也很高贵，即便如今已经是个落魄的千金，也是我望尘莫及的存在。无论是哪一点，我都无法超越你，不过……”
沐柠直视着她的眼睛，眼底浮现出一丝复杂。
“霍云霆并不爱你。”
夏初薇一直不清楚，这个女人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一个刚认识霍云霆不久的女人，和正牌太太叫板会是什么结果。
沐柠看上去不算是那种特别蠢的女人，怎么会连这点自知之明都不清楚？
除非，她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夏初薇站在原地，“你想说什么？”
沐柠的眼底浮现出些许的迟疑和犹豫。
夏初薇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她刚才已经领教过了。
这个女人心智坚定，如果她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很难动摇她的想法。
沐柠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郑重道：“霍先生的心里装着一个人，他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你是想说，他不会爱上我，但有可能爱上你？”
“我不清楚霍先生会不会爱上我，但是……我肯定比你更有可能。”
“依据？”
沐柠盯着夏初薇的眼睛，“我没那么不自量力，知道仅凭现在的我，是无法让他爱上的。但没关系，我愿意等，也愿意牺牲，更愿意去赌一把……”
说到这里，沐柠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就算是一直当替身，做别人的影子，也没有关系。”
夏初薇眸光微动，“替身？影子？”
沐柠道：“既然夏小姐最近这段时间也都会来酒吧，应该清楚的知道，霍先生也一直来看我表演吧？霍先生的位置，离舞台很近，每次我一抬头的时候，都能看到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很奇怪的眼神？”
“是啊。”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沐柠的眼神变得飘渺。“那种眼神很难形容，就好像是在透过我……去看其她人。”
夏初薇身心一震。
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所以才会几次去询问霍云霆，在叶澜雪之前，他是不是曾经喜欢过别人。
外界一直传言叶澜雪是霍云霆的初恋，霍云霆有多么多么喜欢叶澜雪，最开始夏初薇也这么觉得，毕竟霍云霆在她和叶澜雪之间，一直选择的都是叶澜雪。
然而，上次和霍云霆聊过之后，夏初薇就发现霍云霆并非传言的那么深情，反而凉薄无情。
叶澜雪能够弹钢琴的时候，他甚至动了想要娶她的念头，叶澜雪不能弹钢琴了，他就不喜欢叶澜雪了。
真正的喜欢，怎么可能因为这些事就停止喜欢？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霍云霆的心里装的可能是其她人。
但她从霍云霆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而现在，沐柠的话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夏初薇看着沐柠，“沐小姐，你愿意当那个人的替身？哪怕他看的、想的、深爱的人不是你？”
沐柠轻轻一笑，“替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起码我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那么，你觉得你哪里像那个人？”
似乎对霍云霆进行过深层调查，沐柠回答的不假思索。
“应该是弹钢琴吧，我听说当年叶澜雪也是因为一曲钢琴，惊艳众人，受到了霍先生的另眼相待。”
夏初薇眸光流转，再度问道：“沐小姐似乎并不觉得，叶澜雪是霍云霆心底的那个人。”
沐柠笑了笑，“没错，虽然外面传的绘声绘色，但那个人根本不是叶澜雪。”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