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八章当做拐杖的拂尘
通天一月,人间八年,如今可能不再有八年那么长的时差,但终归是存在着不同的流动。
在灼江推着玄彬进入人间,邪王目送莲花几人相继驰援,刚刚转身走没百里的路程,就看到了几道身影从天而降,似乎有人受了不小的伤。
“还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畜生。”邪王并不在意灼江的生死,甚至可以不去在意整个人族的存亡,这本来就不是她这个外来人该插手的事情。
可还是插手了。
“畜生?”
邪王略微沉吟了下,相隔万里看见了灼江沉睡的脸:“畜生都不如?”
似乎是被自己的灵机一动逗乐,邪王莞尔摇头,头顶上的白云渐渐染黑,似有大雨将至,地上黑蚁成群结队,感觉到了危机的到来,忙不迭的想要另寻家园。
“姐大,想家啦?”火帜小小身躯在邪王胸口温暖处伸出脑袋,望向头顶雪白的肌肤。
“要回去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邪王两指捏起火帜丢到地上,让后者化出身影自己走路。
“前段时间,灼青那丫头总问我神仙神仙,有了仙,神在哪?”
“哦?”
邪王美目稍一流转,饶有兴致的说道:“该不会是你说漏嘴了吧?”
“睡觉的时候说梦话了?”
火帜涨红了脸,自己有什么毛病自己都不敢说最清楚,唯有邪王所说绝对真实可靠:“应,应该不会的吧?”
“不会。”
火帜幽怨的白了邪王一眼,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
“开元国的大阵能够与她契合想来并非偶然,那个小丫头或许非同一般,并且已经有人看穿过。”
“却不是我。”
火帜如同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我知道,我查过了,是天机门的老门主,在灼青降世时赠与青字。”
“并且联合闲竹初一两人将护国大阵一分为二,送进了灼青体内。”
“很有意思,不是吗?”
邪王无视路上诸多惊艳的目光,与火帜两人像是来自远方的小国人,不再刻意的去掩饰躲避,真正的融入到市井当中。
“是很有趣,我把他们眼珠子挖出来的时候更有趣!”火帜仗着得宠而肆无忌惮,在四下无人之时,对邪王并没有想象中的恭敬。
这也是比起其他七大战兽,火帜与邪王最为亲近的原因之一。
“在见识过莲花这样的道人之后,你还敢这么嚣张?”
“有什么不敢,我有姐大你撑腰,腰杆硬着呢!”
火帜双手叉腰,若不是有过一掌一拳险些将灼家两位公子双双击杀的可怕经历,其实乍一看去,就只是一个拥有红眼瞳的异国人,或者是灵狐族。
“滥杀无辜而被惩治,我才不会帮你。”邪王点了下火帜额头,就像是两姐妹在街上,十分惹人瞩目。
“说的不错。”
“妖之善恶,在与是否危害人间。”不知从何而来的老头子笑眯眯的站在两人身前百米,手里杵着一根拥有白毛的拖把,和他满头的白发胡子一样白,勉强支撑着身子不会倒下,眼中无欲无求,与其他路人眼中的欲望有所不同。
“又是哪里来的道士?”
“那你说,怎样才算不是危害人间?”火枳瞥了眼身旁的邪王并没有动作,便放下了心,并不介意这个老头的突然插话,相反像这种悄无声息出现的人物,需要尽量友好一点,不给邪王惹麻烦。
“自然是拒大恶,行小善。”
“行善积德,有善则有德,德乃人之根本,既选择化形成人,便要守德守规矩,否则就会…”
火枳挑起眉头,似乎是有了些怒气:“不然就如何?”
“自然是天下为敌。”
火枳冷哼出声,瞥了眼老道手中的拖把,嗤笑道:“本姑娘还真没见过哪个道士将拂尘当扫把用的,老头你是第一个!”
“见笑了。”
老道士讪讪一笑,拍拍老腰笑着说话:“这腰经不起折腾了,这一趟险些腰折在路上,不得不防,不得不防。”
“戚。”
“一口一个自然自然,那你都这么老了,死了也是自然,何必苟延残喘?”
“小姑娘字语用得不错,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老道士笑眯眯点头,上下打量火枳一遍两遍,再看看邪王:“邪王,不知这般称呼可否?”
“妥。”
邪王望向老道的双眸,虽然后者身躯近乎枯竭,可眼中世界之宽广,并非凡人所拥有,至少不会是一世人所能拥有的开阔眼界,这个老头,多半也是经历过好几世的存在,只不过出于某种原因,回到了最初的身躯。
选择了死亡。
“老道来自莲花观。”
果然,邪王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个莲花道人的徒弟,拥有这般出色的修为倒也正常。
翰林老主见邪王没有惊讶,这才显得正常:“师傅托老道向邪王转话,师傅说,往后的通天界,就靠你了。”
“或许不久之后吕清泉也会飞升而去,到时候你身旁再无一位嫡仙人。”
“为何?”
邪王刚问出口就蹙起了眉头。
老道士微笑点头:“正是如此。”
“想必邪王也发现了这通天界中有趣的地方,师傅直言不讳,告知老道一定要转告与你,邪王之伟力,不可倾力而为,否则将见不到你想见的人。”
邪王沉吟了一下,身旁火枳左看看右看看,大体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莲花道人为何不亲自出面,而是让这个老道士代替传话。
不知道莲花道人早已经在人间迎仙而去,生死不明。
“知道了。”
“善。”
翰林老主颤抖着手抬起拐杖,刚要落地之时忽然想起一事,赶忙说道:“在下有两位幼徒,一为雪莲二为悠然,请邪王多为照拂。”
拐杖落地,天地静谧流转。
只见老道人在人海中消散,只留下了邪王和火枳两人被路人注目。
火枳小心翼翼的来到邪王身边,这种时候她就会很小心很低调,不敢太过嚣张的去扰乱这位大姐大的思绪,玩归玩闹归闹,该正经的时候还是得正经。
“姐大,那莲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