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冰与火之歌
老头他没有自信!!
灼江猛然醒过神来,心中猛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么叫做以后都是年轻人的世界,这难道不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吗?
一缕精纯的火从指尖飘出,闲竹轻点到灼江身上,看到他眼中的迷惘和惊恐,老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武道之路是自己走的,师傅没什么可以教你,我只能告诉你,路很漫长,尊圣并非尽头,不要怯懦,什么都可以去接受尝试,那样便会有更多的可能。”
“拼尽全力的活下去,逆了这片天!!”
十分正经的话,就像是临终告别一般,让灼江为之颤动,进入书院后从未和老头这般说过话,但此时却感觉到无比难过和不舍,仿佛几次匆匆的相遇,便早已是结下很深的联系。
话卡在喉咙无法脱出。
街上的人影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若不是秋霜月冰凉的小手将自己握住,灼江还无法从其中摆脱出来,闲竹已经不见了。
“他,怎么像是要去死啊?”
颤抖的声音,空荡的街道显得异常冷清,寒风突兀的席卷,失去大阵隔绝的辰都,再次被寒霜风雪侵入,衬托着他的哭腔。
冰。
晶莹剔透的在地上游走,将李殇情的身躯永久的包裹在冰的世界之中,穿了几十年的武士袍,露出依旧光洁的胸膛,他走着走着。
终于看到街上出现了一道人影,没有四处逃窜躲避,而是在等着他。
沉寂了多年的淡漠,终于破除,露出了一丝笑意:“闲竹,你也老了啊。”
“咦嘻嘻,你咋还像个孩子似的。”闲竹一脸笑嘻嘻,李殇情作为半步武圣的巅峰强者,与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其实相差不了多少年岁,但总归是后者要更加天赋异禀,用的时间更少些,因此容貌更年轻。
与柳白算是同一批武者。
李殇情停下脚步,手臂轻飘飘的跨在刀柄上,嘴角升起看着老迈的闲竹,眼中露出一丝怜悯之色,曾经这人也是他们崇拜的对象,岁月不饶人呐:“交出钥匙,再把酒言欢。”
“不呢?”闲竹试探性的问道。
“斩圣!”斩钉截铁的回击,李殇情没有旧情可言,南北两地相差甚远,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成为敌国更加不会心慈手软。
“哎哟呵~”
闲竹倒吸一口冷气,仿佛是因为铺面而来的冷风而打了个寒颤,有些怀疑看向年轻人,有些犯难的说道:“斩圣才能踏圣,看来你是信了?”
“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哟,真是不让人省心。”
“信与不信皆可,总归值得一试。”李殇情轻笑,如玉般的面容淡如清水,像冰一样纯净,腰间的太刀缓缓抽出,经历数十年锤锻的刀,瞬间将空气凝结停滞。
时间仿佛静止,而又转动。
只见李殇情霎那间便是瞬移到闲竹面前,人狠话不多,半句不投机便没有再聊下去的意义,太刀冷冽下劈,看似缓慢无比,但却压碎了大地震动周边的房屋。
“哎呀呀呀,这怎么说打就打呢?”闲竹侧身躲避,从天而降的庞大压力对其完全没有效果,张着嘴便是冲着李殇情哈出一大口气,阵阵恶臭瞬间便是让后者皱起眉头。
突然!
弥漫空中的臭味被点燃。
轰!!!!
冲天火光如血鲜艳,但却不是火,而是可以融化天地的火浆!!
足够容纳三车同行的街道。
骤然被分作两半。
李殇情的后方犹如冰河,闲竹的后方火浆游动,冰火共存相互侵蚀,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的对视,皆是平静无波却又拥有无以伦比的杀意。
夺圣。
是天星再现之后出现的说法,因为这个世界,能够容纳的圣人有限,在柳白成为最后一名武圣之后,从此想要踏圣的武尊,无一不是暴毙身亡,加上天机门的推演,堪破天机之后得出一个结论。
复复无尽虚假界!
原本只有寥寥几人知晓,但是这一说法本就是南边传来,所以闲竹明白,李殇情身边,同样有着可以堪破天道的人存在,所以他此行不单单是为了大阵,也是为了斩圣。
无论今天出现的人是武帝,还是柳白还是他。
很不巧出现在这里的是他闲竹。
所以这李殇情皆不会错过,抢先击败星辰国国主,便是为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孤立无援的年迈武圣,两人在相遇的瞬间,便早已决定今日的死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这里是什么地方,天机门应该已经知晓了吧。”李殇情轻声落下,手中太刀扬起横扫,率先冲身前闲竹发起攻势。
刀出冰结,无需念力无需星辰,光是冷些杀意便是凝出冰霜冻结,化作庞大刀气顺着街道横扫轰射,一路撵着后退的闲竹追赶,切割空气扫碎虚空。
破碎的黑暗在街上不断出现,而又不断凝结恢复。
闲竹一脸凝重严肃,身躯在后撤的同时打起响指,脚下的火浆便是猛然腾起,将刀气尽数吞噬包裹,扯入火河之中瞬间消亡。
空气轻颤。
李殇情闪现而至,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闲竹,手弯曲在脖子后,太刀顺势再次横扫而出,接踵而至的进攻,丝毫不想让对方停歇。
半步武圣,证明李殇情如今只是武尊大圆满,但是这个大圆满,早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巅峰,足以力敌武圣境界,虽然会有差距,但完全可以用天赋弥补。
“小子,狂妄了。”闲竹冷声冷眼,刀光近在咫尺横扫而来,但这一次没有再退,而是立身火河之上,手臂抬起扫过,在李殇情面前响起指音。
你以刀冰轰击,我以烈火轰杀。
两种截然相反的属性,在两人只见猛然撞击,巨大力量瞬间化作刺眼光芒骤然收缩,而后又快速扩散,无声的力量席卷大地震人心神。
让所有躲藏在房屋之中的人们心惊胆战,无论是民众还是兵将,还是宫中的雨天与床铺上重伤的国主,还是躲藏在客栈中的灼江几人。
皆是看到外面的天地。
一半是遮掩世界的晶莹白冰,一半是焚烧天地的烈火岩浆,谁都没有想到,这种惊天绝世的大战,会在一国之都轰然打响。
激战的颤音如同大陆哀鸣,如歌似幻。
却是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