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跟着落晚离去了珠宝行,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黑珍珠放在了非常显眼的位置,价格奇高,还是不断有人为其买单。
会客厅内,楚寒无精打采垂着脑袋站在落晚离的身后。
虽然她的脸涂的小花猫一般,夏青辞还是一眼认出了她,眼珠一转,开口道:
“这不是寒公子吗?怎么也来挑珠宝啊?您想要什么珠宝,开口说就是,我都免费送给您。”
落晚离脸色骤变,手中茶杯茶水漾起水波。
“夏老板,您认错人了,小的是落府杂役,不认识什么寒公子。”
楚寒努力的给夏青辞使着颜色。
顾虑着她身后还有容沐尘,那人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哦哦哦,许是夏某眼拙,认错了人,来来来,落大人,继续喝茶。”
他漫不经心的说:“寒公子是何来历?一颗滥竽充数的黑珍珠鱼目混珠被他捧成了绝世珍宝。”
“具体的底细夏某也不知,不过寒公子与一位谪仙一般的男子关系甚是亲密,二人似是从苍冥而来啊!”
“谪仙?”
落晚离脑海里浮现了容沐尘的身影,淡笑,喝了口茶,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落府大院中。
“小黑,你认不认识他?”
楚寒定睛看着眼前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竟然二瓜子!
“二瓜,你怎么了?”
楚寒立刻跑到二瓜身边扶起他,心疼大喊:
“二瓜,二瓜。”
旁边侍卫扔了件衣服在地上,正是楚寒换下的黑色男装,心里暗道不妙。
转头看到落晚离坐在门外院内长椅上,身边站满了持刀侍卫,周围环绕着落府的男女杂役,还有厨房的伙计。
“落大人,这是在二瓜子床底下发现的,这傻子嘴硬得很,硬是没说哪里来的。”
“经属下查证,有人见过寒公子,这正是寒公子的衣物。”
傻二瓜,为什么不说出来,看着满身是血的二瓜子,楚寒眼泪滚滚而落。
二瓜紧紧抓着楚寒的手,努力咧出一抹傻笑,坚强的说:
“小,小黑不哭,二瓜,不疼。”
落晚离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冰寒,众人只觉得虽是午后却十分阴冷。
“小黑子,今天夏青辞说你与寒公子有几分相似,又在二瓜子床下发现了寒公子的衣物。”
“而二瓜子是厨房杂役第一个发现你的人,你可有话要说?”
能承认吗?落晚离与寒公子无冤无仇,许是不会杀了寒公子,可是若是知道自己骗了他。
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她马上就能逃走了,不能功亏一篑死在这里啊。
“落大人,小黑刚到府上,的确是二瓜子照顾着小黑,可是,小黑的确不知寒公子是何人,大人要相信小黑啊。”
“哦?”
落晚离挑眉,笑出了声,眼里却浮现杀意。
府里的人听到落大人的阴笑就知道大事不妙,这下小黑和二瓜是活不成了。
落晚离拔出身边侍卫的剑,并未起身,把剑丢到了楚寒身边。
相王啊相王,你居然扮成个傻子,一个装疯卖傻,一个男扮女装,他今天倒要看看你们二人能演出什么好戏!
“杀了这个傻子,我就相信你。”
落晚离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落大人,这许是有人陷害,小黑呆傻又无心机,若是真认识什么寒公子,经此酷刑,必定早就招认了,何苦被打的半死呢!”
落晚离轻轻笑着,眯起了猎豹般锐利的眸子,他顺着她的话问道:
“寒公子衣物是在厨子下人处发现的,寒公子逃走那天,你们,可有见到什么人?”
厨房伙计互相看了看,瓜大伯开口说道:
“落大人,那天的确只有新来的小黑进了厨房,二瓜子善良,一直照顾着她,还把衣服借给了她。”
落晚离忽然把茶杯往她的方向砸了过去了,水杯重重摔碎在了她面前。
她惊呼,吓的瘫软在地,浑身颤抖着,不敢直视那暴躁可怕的男人。
“小黑啊,如果你是寒公子,就招了吧,二瓜痴傻,你可别害他了!”
二瓜子抓住楚寒的手微微动了动,安慰她说:
“小黑,不怕,二瓜,不怕死。”
“杀了他!”
落晚离轻轻地语气带了狠戾。
“否则,他和厨子间所有人都要跟你一起陪葬!”
楚寒起身,颤抖着拿起地上的剑,对准了二瓜。
二瓜半躺着挣扎着起身一手撑着地,摇晃着伸出了另一手,往后瑟缩着。
似乎是很害怕的样子,嘴里发出痴傻的,啊,啊声。
剑慢慢的逼近,楚寒看着二瓜如此,想着要不然一刀刺死自己算了,她绝不能让二瓜因为自己而死。
楚寒手心微动,刚要转过剑把对准自己。
二瓜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剑身猛地刺向了自己,楚寒猝不及防被带的一个趔趄。
在旁人看来似乎是楚寒猛地刺死了二瓜。
楚寒丢下了剑,扑跪在二瓜身边泪流满面,哭喊着:
“二瓜,你不要死啊!”
他眼睛里浮现心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想擦掉她的眼泪,只悬到半空变无力地垂落到地上。
旁边侍卫用力扯开她。
“你们两个赶紧把这傻子扔出去。”
落晚离怒气未消,拂袖离去。
只剩楚寒一个人坐在二瓜血迹边,心口剧痛,眼泪无法止住的下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一直在失去最重要的人……
天色突变,下起了大雨,血迹慢慢被大雨冲刷掉了。
楚寒落寞的回道殿前,轻轻推开了房门,低着头走进了后殿,换下了湿衣。
落晚离善心大发,让她住在了后殿,与主殿隔着一道不厚不薄的纸墙。
“小黑你过来,把我衣服穿上。”
以前都是他自己穿衣服,今天又是古怪了许多。
楚寒只能听话照做,安静听话闭着眼睛为他穿好了衣衫。
她又穿回二瓜子那件破旧宽大的灰纱布衣服。
“什么破衣服,粗制滥造,蹭的人疼死了,别再让我看见它第二次!”
“是。”
落晚离低头瞧着她,头发还未干透,许是浴室水汽过重,几缕湿发贴在白皙如玉的脸上。
眉眼犹如霜打的翠松眸中夹杂几条血丝,一副凄凄切切的模样。
第一次见她就觉得有些奇怪,手背和腕处皮肤白皙,手心微微带茧,他忽的想起离国皇宫那个女子的手。
她不是相王慕容和的人。
寒公子,容沐尘,离国皇室,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命裁缝照着她的身量制了几件新衣给他,说是出门不可丢了他的面子。
“你今天去做些南北特色菜来,本大人要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