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甄羽然就觉得心里难受到呼吸不过来。
“邢小姐?你没事吧?”邹云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主动伸手拍了拍甄羽然的后背。
甄羽然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反问道:“我可以见一下徐康晖吗?”
邹云山有些为难,“可能要等到判决书下来,确定了徐康晖的罪行才可以有探监的机会。”
两个人心里都清楚,罪行一定,死刑必然是逃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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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灵息度假村的各种谣言,终于在公安局官方的声明出来后被破除。
但是关于灵息度假村的讨论度还是居高不下。
“一想到那里死过两个人,我就住不下去……”
“楼上的在想什么呢?灵息度假村的定位是高端成功人士,你好像也不一定玩的起吧?”
“头一次如此庆幸自己住不起,破地方阴森森的,难道上流社会的人真的能接受这种?”
“天呐,虽说度假村没有杀人魔,但是那个徐某的人,跟杀人魔有什么区别?”
虽然事情已经澄清,但灵息度假村的口碑一时之间难以挽救。
这也是甄羽然最近在头疼想对策的事情。
这两天徐康晖被定罪,果然是死刑。
邹云山联系甄羽然,表示她可以在行刑前来探监徐康晖,“不过你明天来比较合适,今天的探视时间已经被用完了。”
甄羽然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是谁去探监了?”
邹云山也管不到这种事情,只好说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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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羽然在隔离的玻璃前坐下,她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还会探监。
没多久,警卫就带着徐康晖出现,对方丢下一句“不要超时”,就离开了。
“看来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徐康晖的神色平静,像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
甄羽然心想,徐康晖这种变态果然不是她能理解的。
“我问你,你就会如实回答吗?”甄羽然直视徐康晖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道。
徐康晖露出一抹神经质的笑意来,“可能会,可能不会,看我的心情。”
“你和甄茗茜来往多久了?”
“没多久。”
甄羽然冷嗤一声,一上来就是假话,“看来你的心情并不好。”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徐康晖的神色很明显的不怀好意,“知道我为什么选中方和吗?”
甄羽然知道自己不该再听下去,她的拳头捏紧,死死地瞪着徐康晖,“你还算是人吗?”
甄羽然越是不想听,徐康晖越是要把话说明白,他神经兮兮地笑声传出来,“整个工地,你跟方和聊的最好,你欣赏他,所以我要摧毁他!”
“徐辉,让你就这样死了可真是便宜你了。”甄羽然咬牙切齿道。
“你要救我出来吗?”徐康晖竟然还能大言不惭地问出这种问题来。
甄羽然当然也不能让徐康晖好过,她的面上出现森然的笑意,“我哪有这个本事,我顶多只能多多针对甄茗茜,让你在泉下有知不得安生。”
徐康晖的笑容僵住,他果然是放不下甄茗茜的。
“年末晚宴上,她的举动那么不愿意相信你,你还是愿意为她做事,我想,你应该是爱她的。”甄羽然的眸光锐利地射向对面的人。
徐康晖的面色惨淡,“邢羽然,我可以告诉你一句实话。”
甄羽然静默不语,看着徐康晖还要怎么继续演下去。
“其实我和她在孤儿院就认识了。”徐康晖回忆起往昔来,“那时候我还经常欺负她,直到她被甄家领养。”
大概是因为徐康晖提到了甄家,甄羽然并没有打断他。
徐康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看向某处,开口的语气完全像是在自说自话,“她想要的荣华富贵我给不了,我从来都是帮她办事,就是因为她,我才成了强奸犯。”
大概徐康晖也没有想到,他面前长相完全和当年不一样的人其实就是甄羽然,所以说起当年来有些肆无忌惮,因为他以为甄羽然听不懂。
然而事实是,甄羽然不仅听懂了,还在强压着内心的气愤。
当年,甄茗茜在一个雨夜满身伤痕地被傅冷琛救起时,她说是因为甄羽然跟她吵了架,甄父偏宠亲女儿,只让司机接走了甄羽然,才酿成大祸。
多么合情合理的剧情啊!毕竟,就连傅冷琛都被骗了过去。
可实际上呢?甄羽然从来不会跟甄茗茜吵架,是甄茗茜自己提出要回宿舍拿东西,还让她不要等,因为体谅甄茗茜这个妹妹,她让司机一直等到天黑,等来的却是甄茗茜早就计划好的陷害。
甚至到了今天甄羽然才知道,原来甄茗茜安排的所谓的强奸,是早就联系好了幼时玩伴……
“因为她,我成为了强奸犯,却也从徐辉‘重生’成为了徐康晖,我认了。”徐康晖的神色悲凉,倒真像是后悔了似的。
甄羽然并不同情这样的人,徐康晖本来就不是正直的人,就算给他一万次选择的机会,最终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见甄羽然神色平静,徐康晖终于停止追忆往昔,忽然有些神秘地开口道:“你以为这次事情发生,是我推动的吗?邢羽然,看来你结怨很多,可不止我想动你呢。”
用不着徐康晖说,甄羽然也知道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就算没有了我,你也未必能撑多久。”徐康晖恢复了精神,冷笑一声。
“再怎么说,也比你这个短命鬼活的长久些吧。”甄羽然非常不客气地反驳道。
这时候,警卫开门出现,喊了句探视时间到。
徐康晖的眼神闪烁着奇怪的光芒,“你知道吗?当年逃脱的强奸犯,可不止我一个。”
也不知道徐康晖是在暗示什么,还是临死了还要吓一吓甄羽然,他的语气有些兴奋。
“你现在跟我说再多也免不了死刑。”甄羽然面上平静,私底下却已经从包里拿出了手机,随时准备联系邢锦川。
“是啊,我快要死了。”徐康晖站起来,忽然转念一说,眼神冒着幽暗的光,“邢羽然,你也别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