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主屋外,默默等待着。
南益贤靠近无名狐,在他跟前低语:“她就是个人参,没有恶意,别多想。”
无名狐听后并没有理会,而是向前走了五步,双手揣在胸前,不屑的样子。
他是故意不想待在南益贤身边,才离开的。
南益贤见他不理,也是双手揣胸前,满脸不悦写在脸上。
白念兮却是心事重重,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在想着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连串的事情,可怎么都串不起来,总有缺失的一块,但这缺失的一块,他怎么也猜不到。
一刻钟后,房间的门打开了,见女孩走了出来,三人纷纷围上前去,异口同声道:“怎么样了?”
女孩稍稍有些疲倦,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们,“我需要养精蓄锐。”
无名没有等到答案,他迫不及待地第一个冲进门,白念兮和南益贤也跟着进了门,见南灵臬还未醒过来,但是脸色也好了很多,无名问道:“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屋外传来女孩的声音:“我有说过立马就能醒过来吗?”
南益贤又走回到女孩面前,谦和的语气道了谢:“谢谢你。”
女孩收到了感谢的话,又得寸进尺,任性起来,“我累了,要是你能抱抱我,我就能好起来啦!”
说着向南益贤靠近,伸手要抱抱。
南益贤却是一副嫌弃的样子,伸手掌住了她巴掌大的脸,阻止她前进,“谁要让你抱了!你还是回你的盒子,养精蓄锐吧!”
此时,屋内传来白念兮的声音:“臬叔,你醒啦?”
南益贤听后立即松开手,直接进了屋,女孩重心不稳,朝前闷头一撞,“啊!”额头直接撞在了门框上,用手揉揉,闷气大叫:“忘恩负义的家伙!”
南灵臬恢复了气色,缓缓睁眼,嘴里还低声叫着:“念兮。”
这一声仿佛是沉积多年的思念,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唤。
白念兮很是疑惑,自己在南灵臬眼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竟然一醒就叫自己的名字,随后握着他的手,轻声道:“臬叔,我在。”
然后关心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南灵臬说完,一只手撑着床板,无名见他想要起来,便扶着他坐在了床边。
所有人都关心着他的病情,而他却问道:“现在是几时?”
“未时。”无名道。
南灵臬不想白念兮还饿着肚子,又问道:“吃饭了没?”
“还没。”无名道。
南益贤主动说:“饭菜都冷了,我去热一下。”
家里伙食一直是他一个人在操持,无名狐和南灵臬常年在外处理各种事,只得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已经习惯了。
待哥哥点头后,他便离开,进了厨房。
白念兮关心道:“臬叔,你刚刚是怎么了?你还吐……”
还没说完,就被南灵臬打断了,“只是受了点小伤罢了。”
受伤?之前明明说的是受了风寒,果然是在隐瞒。
白念兮问道:“你受伤了,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说着就去扒南灵臬的衣服,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故作镇定道:“只是小伤,不碍事。”
“你不会是被妖怪所伤吧?我在顶仙阁的时候,处理过各种各样的伤口,你让我看看。”说着强制性去扒拽南灵臬的衣服。
南灵臬死死捏住他的手腕,推三阻四,“不用了,只是小伤。”
“让我看看!”白念兮想挣脱他的束缚,不看到疤痕不罢休,使劲扭动手腕。
南灵臬见他坚持不已,松开他的手腕,又快速抓住他的双臂,摇晃了他两下,严肃的表情,略带生气的眼神看着他,“我说,不用了。”
他刚说完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但现在,只是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到时候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白念兮听得出来,南灵臬是故意阻止他,故意停止了挣扎,见他这时稍稍放松警惕,突然双手在他胸口一剖,光滑矫健的胸肌暴露无遗,并未见到有任何伤口。
难道是猜错了?可他身上的黑气,明明是鬼王才会修的鬼气。
难道是那个女孩……
南灵臬忽见自己的衣服被扒开,紧张地看向自己胸口,却并没有看见什么伤口,又奇怪的看向无名狐,无名狐这时并不能给他答案,他用眼神示意,白念兮在,他不好开口。
无名狐说:“主人只是受了点小伤,加上染受了风寒,才加重了病情,白公子你多虑了。”
白念兮犹豫了片刻,眼下又没有见到伤口,便说道:“好吧,就算我多虑了。”
又看向南灵臬,端详他,又有些怀疑道:“那位女孩医术了得,才使得臬叔你气色恢复得这么快。”
“女孩?”南灵臬不解。
无名狐向南灵臬解释道:“从少主房间出来的一位女孩,目前不知道来路。”
白念兮听到这,轻笑出了声,又说道:“从益贤房间走出来的女孩,果然这位女孩不一般啊!”
他说完,又瞥向南灵臬的胸口,盯聚焦在那本该有伤口的地方。
南灵臬察觉到他的话里有话,却又不敢说什么,瞧着他盯着自己胸口,脸部突然窜红,赶紧合上衣襟,一瞬不瞬望着他,神色有些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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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热好了,四人在庭院围坐一桌,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鼻。
白念兮刚坐下,就感觉少了个人,四处观望,问道:“那个女孩不来吃饭吗?”
南益贤拿着筷子,尴尬地定格了片刻,其实他自己叫过了,只是那个人参怎么叫也还只是个人参,只得作罢,说道:“她嘛,她不饿,不用管她。”
白念兮一脸疑问,“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姑娘吗?”
突然,一双筷子狠狠杵在陶瓷盘上,“砰”地一声,吓得三人纷纷一惊,盯向这个发怒的人。
只见无名狐拿着筷子,筷子杵着盘子,狠狠地说了句:“吃饭!”
白念兮不理解他为何发这么大脾气,但现在,他最关注的还是身边的南灵臬。
南灵臬却是神色如常,他知道为何无名狐为何如此生气,并没有在意。
刚拿起筷子想要夹菜,却察觉到白念兮那异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又突然定格,心跳加速,不敢回看,羞涩的眼睛时不时眨眼。
“心虚。”白念兮直接说出了心声。
南灵臬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故意装作没听见,镇定地夹了夹菜,送到他的碗里,“念兮,来,吃菜。”
白念兮见他如此反应,伸手贴着他的胸口,探他的心跳。
那手一贴近,心跳更是猛地加速,呼吸变得急促。
“你在害怕什么?”白念兮语气并不和善,盯着他,看着他到底有何反应。
南灵臬咽了下口水,很想说是因为跟他太过亲近才导致的紧张,但这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一旦说出口,只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越是等不到他的回复,白念兮越是怀疑。
两人处在僵局之中,而餐桌旁,南益贤和无名狐更是处在战况之中。
南益贤夹一筷,就有人夹住那个菜不动,再夹一筷,还是被人夹住菜不动,他知道是无名狐干的,故意加快速度,换了一夹又一夹,可是每一夹,都被阻止了。
“哼,我就不信我吃不到!”
南益贤迅速站起来,端起一盘菜,正得意要得手的时候,无名狐一手打翻了盘子,厉声道:“做错事还想吃饭!”
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打翻的菜正浇了南灵臬一脸,他满脸油汤,这一浇刚好可以打破这僵局,他并没有生气。
白念兮见状立刻缩回了手,刚刚的疑虑先放一边,转而关心道:“烫不烫?”
南灵臬只是简单回到:“不烫。”
“我帮你擦吧。”白念兮从衣襟里掏出手帕,伸手凑近,却被南灵臬轻轻握住手,那手的温度刺激着皮肤,心脏莫名地跳动了一下。
南灵臬顺着手指的方向,捏出那手帕,轻轻道:“我来吧。”
话一说出,就感觉到那被握住的手,快速抽离,只留下那手帕,虽然依依不舍,但终究还是感觉到了那抵触之心。
两人回过神后,发现旁边两人还在争吵着。
方才他两的争执就没有停下过,菜汤浇在了南灵臬脸上,也没有发现,专注着斗着嘴,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不下。
南益贤双手叉在腰间,很是不满,“哼,今天你对我话呀,比之前加起来都多,不就带一个姑娘回家吗,至于让你转变这么大吗!”
无名狐满是怒气,“你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吗?别忘了你少主的身份。”
“我可没忘,况且人家还救了我哥呢,你不感谢人家,还怪我!?”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虎视眈眈,想要城主的命吗?身为少主,不知检点。”
南益贤听后不甘心地说道:“我不知检点?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无名狐眼神有点动摇了,似乎是话说的太重。
南益贤正在气头上,继续说道:“城主城主,你眼里只有城主,你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合着我在你这里碍眼,那我搬出去得了!”
“够了!”南灵臬吼道,他这狠狠的一吼,震住了所有人,庭院瞬间安静了。
白念兮:“!”
南灵臬又严肃地说道:“益贤,向无名道歉!”
南益贤觉得很不理解,又很委屈,“我向他道歉?没搞错吧?那人救了你一命诶!”
那人确实救了他一命,但是一码归一码,带个陌生人回家,终究是危险之举,他依然还是那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