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虞兮读大学的时候,某天晚上,隔壁床住一只飞蛾,然后隔壁床的舍友连夜爬过来跟她一床挤挤。
那是她跟别人离得最近的一次,别说睡得好不好了,就是半夜孟虞兮想翻身,都动弹不得。
除此之外,孟虞兮就没跟谁同床共枕过,上次跟黄明志在城外露营不算,她离他可远了。
孟虞兮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一个男人,从陌生到熟悉,同床共枕,他还会哄自己睡觉。
曹珩川把她哄睡了,旺财也早就消停了,乖巧地趴在床边神同步,还打呼噜。
他才挨着孟虞兮眯着,不到半个时辰,便听到言铮来敲门,“王爷。”
曹珩川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孟虞兮的脖颈下抽出来,然后起身穿衣,动作都尽量轻,不吵醒她。
言铮也不催,就等门口,等曹珩川开门又关门,等他问:“什么事?”
言铮说:“抓到一个刺客。”
他们几个都没午睡,聚在他的房里打牌。
为了不吵到曹珩川跟孟虞兮,他们没有大声吵闹,没有气急败坏,只有安静的眼神交流。
某一刻徐文赋表情微变,用内力传音给他们,“捂鼻。”
徐文赋的鼻子特别灵敏,能分辨多种药物的成分,他说捂鼻,他们立马就照做。
然后四人齐齐朝门的方向看去,纸糊的门上赫然有一根细的竹管,正往空气里吹着什么烟。
徐文赋跟江禹疾步走过去。
他用手指堵住竹管的洞,对方就吹不进来了,还差点被自己呛到。
江禹开门,趁对方刚反应过来,打落他的竹管,扼住他的喉咙,“别跑啊,来都来了,进来聊聊。”
男人脸色苍白,“少侠,有话好说。”
江禹把他押进房里,徐文赋关门。
言铮原位不动,“说吧,谁派你来的?”
男人结结巴巴道:“各位少侠,我只是想劫财而已,我错了,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言铮意味深长,“这也没到年底,大白天的就劫财,还用上药了,是这宝潜城治安太差了?”
男人听出来他的试探,也只能顺着话说:“今日中秋佳节,慕名而来的游人也多,这不想着能浑水摸鱼嘛……”
这话没有什么漏洞,但言铮眯了眯眼,“要是之前没见过你,我也就信了你这番话,可惜啊,你今日这妆有点敷衍。”
出发第一日,曹珩川带孟虞兮去逛夜市,只有言铮跟着,所以只有他知道。
这男人就是那夜,在河边被小孩子围着的,卖风车的大叔。
当时曹珩川跟言铮就觉得不对劲了,卖风车的大叔没动手,但小孩也有问题,直扑孟虞兮……
男人瞳孔骤缩,反手去打后面押着他的江禹,却被江禹抓住手腕,一个反转,用力一扯,他手臂脱臼。
“啊啊啊!”男人疼得大喊,下一秒便被徐文赋用布堵住了嘴,“唔唔……”
“好险,差点吵到隔壁了。”徐文赋拍了拍他的脸,“这点痛都忍不了,算什么男人。”
那块布染了男人竹管里的药,徐文赋塞进他嘴里,不过片刻,男人便昏睡过去。
江禹拿绳子把他的手脚捆住,丢在一旁,他们继续若无其事地打牌。
直到打完约定的圈数,言铮才起身,“我去叫王爷,你们把他弄醒。”
江禹拿水泼他,男人很快转醒,扫视房里三个人,没有言铮。
他的手臂被江禹弄脱臼了,醒来便疼得厉害,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
曹珩川很快就进来,言铮跟在他后面进门,而徐文赋自觉走出去,到隔壁的门口守着。
“……”男人看到曹珩川,心想这下跑不了,没辙了。
纪隋搬来凳子,让曹珩川坐在他面前,“本王怎么没见过你,太子的人,还是弘王的人?”
男人跟曹珩川这是见第三次,只不过第一次在曹府,他蒙了面。
曹珩川见他不吭声,便开口说:“潜进我房里的是你吧,想要这个东西?”
男人抬头,曹珩川手里拿着的,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弘王的亲笔信。
他以为没被认出来,结果这珩王并不像传闻那么草包。
“这位公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不过是见几位穿着华丽,想劫个财。”
“没想到你们几位都身手不凡,算我倒霉,想怎么样,给个说法……”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曹珩川却低声笑,也懒得绕圈子,“你什么都没偷到,回去还不得受罚,我留你一命。”
“回去报个信,东西在我身上,谁敢冲我身边人下手,太子还是弘王,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男人满脸不可思议,他没有赶尽杀绝,一再留他性命。
看来这珩王被批草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曹珩川把信塞回怀里,“刚才用药了是吧,给他点药,腿脚打折丢出去。”
本来可以不这么残忍的,但是这人竟想对孟虞兮下手,曹珩川只不过杀鸡儆猴。
不管他是谁派来的,既然摸清了曹珩川在乎孟虞兮,那就让他们看看,他有多护着她。
曹珩川回了房,徐文赋也进了言铮的房。
按曹珩川的吩咐,他们把男人身上搜了一番,找了几个小瓶子,都是各种药。
徐文赋挨个闻了,选了一个药效最好的,拿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吧?”
男人剧烈挣扎,身体扭动,双手还试图解绳子,徐文赋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不好读书,这句词都是从孟虞兮那里学的,男人被他捂住,很快便昏了过去……
隔壁房里的孟虞兮睡得踏实,根本不知道曹珩川出去过,她睁眼,他就在眼前。
她睁了眼又闭上,拿手揉了揉眼,没有手机,每天醒来都想问现在几点。
曹珩川感觉到她有动静,便一脸茫然地睁眼,“醒了?”
其实他没睡着,只不过不想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曹珩川自然得装睡着了。
孟虞兮问:“什么时辰了?”她没想赖床,只是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
曹珩川说:“大概起来洗漱一下,就差不多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