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在宅子里搜不到孟虞兮，即便是曹珩川一口咬定是他们动的手，他也奈何不了他们。
沙雕有恃无恐，“你有什么疑问，孟虞兮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我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孟承安也说：“曹公子还有什么问题，我们怕是回答不了，要不你去牢里跟大人讨论一下？”
曹珩川摇摇头，“不不不，你们猜错了，我只想问，今日是谁大婚？为什么有两个新郎？”
沙雕跟孟承安对视一眼，谁也不出声。
结婚肯定一男一女，宅子里没有女人，他们跟谁结婚，这就说不过去了。
曹珩川又问：“我还想问，今日沙公子娶妾的话，为什么孟公子穿了嫁衣？”
孟承安突然想起孟虞兮那句‘真爱不分性别’，他恼羞成怒，“关你屁事，我们爱嫁谁娶谁，为什么要告诉你？”
言铮附在曹珩川耳边，低声道：“孟小姐不在，现在也不能押下他们，你想怎么办？”
刚才曹珩川已经从他们的态度里悟出了什么，嫁衣是他们为孟虞兮准备的，她肯定是跑了。
至于孟虞兮是干了什么，才让孟承安穿了嫁衣，曹珩川倒是暂时没想到。
他勾了勾唇，“一个穿喜服，一个穿嫁衣，这大喜的日子，咱们来都来了，得祝福他们。”
曹珩川的声音不小不大，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沙雕的脸都绿了。
言铮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妙啊，亏曹珩川能想出来。
但是言铮还是严肃而小声地提醒他：“公子，大宁朝的律例，可没有规定男子娶男子……”
曹珩川一本正经，“那大宁朝的律例，好像也没有规定不可以娶，对吧？”
“要是不行，明天你就飞鸽传书回去，让人给圣上写奏折……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要不是场面有点严肃，言铮现在就想为他鼓掌。
曹珩川冲冠一怒为红颜，都能为孟虞兮改写大宁朝的律例了。
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孟虞兮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
曹珩川的微笑，在沙雕眼里看起来特别恶毒，他娶孟承安？开什么玩笑？
沙雕对女人感兴趣，对男人可没兴趣，这种传出去，他还怎么在余安城混。
上次曹珩川能找人说动沙嘉茂，想要从沙雕手里拿回永宁客栈……
现在他随随便便就说给圣上写奏折……
沙雕突然有点慌，这个曹珩川究竟什么来头，“曹公子说笑了，我们只是，只是在……”
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借口，解释他们这喜服是怎么回事。
宅子的门没有关，沙嘉茂进门，正好赶上沙雕词穷的时候，他看到两个男的穿着喜服，差点气晕过去。
言铮从衙门借走衙役之后，孙县令便派人去知会沙嘉茂，主要是担心出什么事，卖他个人情。
知子莫若父，别人不知道沙雕想干什么，沙嘉茂还能不知道吗。
何况前几日沙嘉茂问沙雕要永宁客栈，他还信誓旦旦说他要娶孟虞兮，至于怎么娶不用他爹管。
大家的关注点都还在沙雕跟孟承安的喜服上，沙嘉茂突然往里冲，“你这个逆子！”
沙雕不知道为什么沙嘉茂会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根崭新的拐杖，“你看你做的什么混账事！”
“爹爹！你干什么！给我点面子！别打！”沙雕被沙嘉茂追着跑。
孟承安看清楚，这根拐杖是上次差点废了他手的那根。
曹珩川跟言铮都看出来了，沙嘉茂哪里是来打儿子的，明明是来救沙雕的。
沙嘉茂追着沙雕在房里跑了几圈，孟承安出声阻拦，“沙老爷，手下留人……”
沙嘉茂喘了口气，指着孟承安，“还有你，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陪他胡闹，你们今天是想气死我吗？”
“把衣服给我脱了，沙家的男儿不好断袖之癖，你们两个天天混在一起，以为能瞒得过我的眼？”
沙嘉茂的话让孟承安不知所措，他劝架的话堵在喉咙处，不知道该如何劝起。
沙雕喜欢孟虞兮，孟承安也喜欢孟虞兮，什么断袖之癖，关他们什么事。
衙役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都什么事，他怀疑自己究竟是来抓人还是来吃瓜的。
沙雕听到沙嘉茂的话，开始脱衣服，“脱脱脱，脱光了你沙老爷就有脸了是吧？”
沙嘉茂提起拐杖，作势要打他，“还敢顶嘴，你是担心我下不了手是吧，再气我，我就让你滚出沙家……”
曹珩川咳了咳，想打断他们的父子情深，结果还没开口，大壮大步流星地跨进来了，“公子，我可找着你了！”
大壮上一次说这话，大概是半个时辰以前，后面说的就是府里出大事了。
曹珩川跟大壮出去宅子外面，“府里又怎么了？孟虞兮回去了？”
既然孟虞兮从这里逃跑了，那铁定得回曹府的，不然她还能去哪里。
大壮说：“黄公子的下人来报，说孟小姐没事了。”
曹珩川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的心还没落地，现在还有点归心似箭，“你等会，我立马跟你回府。”
曹珩川进去跟言铮说了几句悄悄话，让言铮留下来善后了，然后他便跟着大壮走了。
宅子里的气氛随着曹珩川的离去，立马里缓和了许多，沙嘉茂挂着笑，开始帮沙雕收拾烂摊子……
两人一路无话，曹珩川走得极快，大壮也不敢慢悠悠地走。
他看出来了，曹珩川很紧张孟虞兮。
不然曹珩川不能这么冲动，一会去衙门，一会去石伦巷，现在还走路带风，赶着回府。
曹珩川进了曹府，李嫂上来迎，“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只有你自己，言铮呢？”
“言铮还有点事要处理，孟虞兮呢？”曹珩川快步忘记走，旺财也围着他脚转悠。
李嫂愣住，“孟小姐还没回来。”
曹珩川停下脚步，“没回来？她人呢？不是说她没事了吗？没回来怎么知道她没事了？”
李嫂看了眼大壮，大壮说：“我没来得及跟公子说孟小姐没回来。”
曹珩川一听孟虞兮没事，便赶回来了，一路也没给大壮开口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