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珩川这一关门,院子里的丫鬟们心里都多了各种想法。
丫鬟甲:“哎,你们觉得,这个孟小姐,会不会是未来的珩王妃啊?”
丫鬟乙:“我觉得应该是,王爷可没带过姑娘回家,这可是头一遭。”
丫鬟丙:“可是王爷的婚事不是圣上才能决定吗,王爷自己选的来历不明……我看悬……”
丫鬟甲:“我觉得王爷自己喜欢,比什么都重要,你们难道没看到王爷看这姑娘的眼神?”
丫鬟丙:“自古皇家多薄情,圣上要是哪里高兴,一道圣旨下来赐婚,王爷就是再喜欢,也只能纳为妾室……”
丫鬟乙:“小点声,隔墙有耳,被李管家听到,没你们好果子吃……”
有的已经开始计划着,怎么讨好这个未来的珩王妃,有的则心烦意乱,忿忿不平。
后院假山的死角位,有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正在拉拉扯扯。
头戴簪花的叫香君。
她哭哭啼啼道:“呜,王爷,我的王爷他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王爷是被圣上委派了重要的任务,回来却带回个身份不明的女子。
刚才她们都还兴高采烈跑去前门迎接。
结果他们两个如胶似漆的样子,深深地扎了她的心。
另一个穿得朴素的叫絮儿。
她给香君递手帕,“香君,你今日可是专门打扮了的,快别哭了……”
絮儿可最怕看到别人哭了,一看到人哭就手足无措,“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她们两个是同时进珩王府的丫鬟,同吃同住,情同姐妹。
香君年纪略小,絮儿总是照顾她。
她喜欢王爷,也是这府里人尽皆知的事,只不过王爷从来都不看她们这些丫鬟。
“呜呜……”
香君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好看什么好看,你看王爷他瞧见我了吗,白瞎了我这身装扮。”
曹珩川他们在半路便飞鸽传书回府,李管家掐着时间,知道他们大概这几日会到。
那日香君无意中偷听到的这个消息,便一直期盼着,天天打扮好看等着王爷。
“你小点声。”絮儿吓得捂她的嘴,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
见没人经过,絮儿才小声道:“要是被别人听到,再传到李管家耳朵里,打你两大板子!”
絮儿是吓唬她,也是真话。
李管家说了,做丫鬟就得安分守己,不要肖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偏偏香君可不是这么听话的人,宫女尚且可以接近皇子,一夜恩宠,母凭子贵。
她在珩王府近水楼台,怎么就不能喜欢王爷呢,他那么好看,又那么优秀……
香君的五官都皱到一起去,“我都这么惨了,李管家还要打我板子……”
一边说一边挤眼泪,豆大的泪珠从絮儿的手背滚落,让她更无措了。
“啊香君,别哭了别哭了,没人听见,不会挨板子的。”絮儿耐心地哄着她,跟哄小孩子似的。
香君这才停止哀嚎,睫毛都带着泪珠,一抽一抽道:“那我怎么办嘛?”
王爷这一去三个月,香君每日都郁郁寡欢,做事也不积极了,经常挨李管家教训。
本来香君跟絮儿都是收拾王爷院子的,某天一个不小心,她打翻了王爷院子里的花草。
那盆牡丹是景贵妃的挚爱,那个花盆上面有王爷画的吉祥鸟,贵不贵重是另一回事了。
李管家气急了,不仅扣了半年的月钱,还把香君‘发配边疆’,罚她到后院去浆洗衣物了。
今日香君是不能到前门去迎接王爷的,但是她偷偷去了,李管家也没发现。
絮儿拿手帕替擦眼泪,“还能怎么办啊,咱们就该听李管家的,安分守己。”
“你是来安慰我的吗,我看你是来气我的!”香君眉头紧锁,“不帮我想办法就算了,还气我!”
说完她就要哭,絮儿吓得立马改口,“你想怎么办啊,难不成你冲到王爷面前去,挨打吗?”
就算香君冲到曹珩川面前去,他也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没戏。
香君眼珠子提溜一转,突然露出一个笑,“你猜,宫女们,都是怎么得皇子欢心的?”
之前她没想过用这招,是因为她真心喜欢王爷,为他的才华横溢群倾慕。
并不单单因为曹珩川是这珩王府的主人,是大宁朝的珩王,是当今圣上的五皇子。
可是之前没有千金小姐入他的眼,王爷看不到她也就算了,现在不一样。
他出去一趟,竟带回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那还不如她香君,身家清白,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絮儿倒吸一口凉气,“香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不能铤而走险啊!”
她们两个同时进的珩王府,又情同姐妹,所以絮儿总觉得跟她惺惺相惜。
但是香君这想法风险极大,她不能不劝。
李管家是景贵妃安排的人,他自是对王爷尽忠尽职,不可能让一个丫鬟跟王爷好上。
以前都是这样,现在更不用说了。
王爷亲自带回来的千金小姐,谁都看得出他有多宠她,香君这样干会出事的。
香君双手握住絮儿的手,“我的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我是真的喜欢王爷。”
絮儿自然知道香君是真心喜欢,可是她也跟她一样,只是珩王府的一个丫鬟。
她又不能去劝王爷,“香君,这个办法不行的,被李管家知道了……”
要是香君夜里偷偷摸进王爷房里,都不用李管家责罚,怕是会被王爷直接丢出来。
香君见絮儿的态度有所松动,“好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香君附在她耳边,说了半晌悄悄话,絮儿的眉头始终皱着,但是也没出声阻拦她。
“怎么样,求求你了,帮帮我~”
“我只不过想多在王爷面前露脸而已,我不介意跟别人分享他,但是我也是真的喜欢他……”
香君只说自己想跟絮儿调换位置,她在这后院浆洗衣服,便看不到王爷。
絮儿松了一口气,相比较她以为的,调换位置算什么,“你可吓死我了。”
这就等于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