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小满脸都是脆弱和恐慌,满眼不可置信。
她抬眼看着薄君寒,柔弱无辜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她眼泪像是珍珠一般从眼角落下,哭着说:“薄总,她是不是要说是我推的她?是我把她伤成了现在这样?”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花瓶上。”
她慌张地钻进薄君寒的怀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
“我以为自己只会在小说电视上,看到这样的桥段,那些反派会伤害自己,然后诬陷是他人在陷害她们。”
她悄悄地看向许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许秘书也是这样的人,会做出和反派一样的事。”
“公司里,我最崇拜的就是许秘书,薄总,她怎么会不惜伤害自己,来陷害我?”
薄君寒看着白小小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动容。
他转头看向许栀,眼底深处满是审视。
许栀看着薄君寒的眼神,身体禁不住颤抖。
他竟然真的相信了白小小所说的那些胡话!
他竟然真的相信,她会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只为了诬陷白小小!
许栀心痛如刀绞。
她甚至觉得胸口的疼痛,比身上的伤痕更痛。
许栀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却还是倔强地挺直了脊梁。
她看着薄君寒,一字一顿地说:“薄总相信她说的话?”
薄君寒眼底满是质疑。
许栀却知道,他的质疑并非针对白小小,而是针对自己。
她觉得格外讽刺:“所以,你相信我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只是为了诬陷她?”
薄君寒没有回答。
薄君寒身后围观的职员们窃窃私语。
“白秘书那么单纯,真的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吗?”
“其实我是怀疑许秘书自导自演的。你们难道忘了,她曾经为了公司的那些项目,都做过什么事吗?”
“的确,许秘书很聪明,白小小估计没这个胆量做这种事。”
“我听说她今天工作失误,险些导致项目停滞。”
“所以她要用这样的方法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大家同情她?”
“这也太有心机了吧。”
许栀隐约听到员工们的对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绪。
她甚至想着,如果她现在从楼上跳下去,以死明志,会不会洗干净白小小泼在她身上的脏水?
这些话也传到了薄君寒耳里。
他深邃的眉眼透着难以言喻的威严,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淡和失望。
“许栀,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我一直以为你坚强、独立。”
“你却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诬陷别人。”
“你为什么要把工作上的手段,用在同事之间。”
许栀的心像是被重锤击中,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向她袭来。
她摇着头,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压不住落下的泪水。
泪水滑过脸颊,她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且绝望的笑。
即使如此狼狈,破碎中的许栀,仍旧有着让人惊为天人的美貌。
她低声呢喃:“所以,你不相信我。”
“你不相信跟了你三年,曾经是你左膀右臂的人,却要相信一个出现在你身边,仅仅几个月的白小小?”
薄君寒听着这句话,只觉得心脏好似突然被刺痛。
与此同时,白小小也往薄君寒的怀里藏得更深。
薄君寒看着白小小,看着她受伤的面容与记忆中那个人如此相似。
“够了!”薄君寒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他眼神寒厉:“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
“白小小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许栀缓缓地低下头。
她没有证据,她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是监控死角,却不想被白小小利用了。
片刻后,她再次扬起下巴,依旧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仿佛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
她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轻蔑和失望的眼神,却如同尖刀一般,一刀一刀刺向薄君寒。
这是她最后的尊严和倔强。
许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地渗出。
她感到一阵眩晕,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倒下。
她抬步离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她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失望,但她没有回头。
许栀知道,只要有薄君寒存在的地方,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薄君寒看了一眼许栀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白小小又往他怀中躲了躲。
薄君寒低头看去,抬手揽住白小小,温声安抚她备受惊吓的情绪。
在他怀中的白小小,则悄悄勾起唇角。
她看到了许栀的后腰重重撞在花瓶上。
希望许栀今晚回去就能流产,能扼杀她手中最大的底牌。
许栀站在公司大楼楼下。
她用纸巾擦拭了掌心和小腿的血迹,发现血流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汹涌。
她的身体正在全力自愈。
许栀用右手擦干脸上的眼泪。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她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没有去医院,她不想去那个冰冷无情的地方,她想回到自己的小窝,独自舔舐伤口。
顾翰林听闻许栀受伤时,正在研究院忙碌于研究项目。
“听说许秘书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不惜受伤诬陷白秘书伤害他。”
“而且许秘书因此流了不少的血,她可真是舍得下血本。”
“这事儿应该不是白秘书做的,白秘书那么单纯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白小小才不单纯,顾翰林心中如此作想。
他第一次见到白小小,对这个人便没有太好的印象。
反而许栀,她在商场和工作上虽然手段颇多,可顾翰林知道,那对许栀来说只是工作。
许栀本质上,才是那个单纯的人。
突然听到许栀受伤的消息,他心头一紧,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顾翰林怒斥身边的研究员,让他们工作之余不要聊这些八卦。
看着众人重新投入工作,顾翰林取下手套,转身走出研究室。
他急忙拨通了许栀的电话。
听到许栀虚弱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他更是心急如焚,立刻询问了她的伤势。
许栀说:“我已经没有大碍,伤口并不深,只是破了皮,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能痊愈。”
顾翰林却很担心:“你没有去医院吗?”
许栀说:“我暂时不想去医院。”
顾翰林听着她声音里的疲惫,便知晓她此次受了更重的心伤。
他不再逼迫,转而询问许栀的家庭地址。
“就算不去医院,也应该好好处理伤口,你自己一定不方便,我立刻带着药过来。”
顾翰林挂断电话后,离开了研究院,先去了药店,再驾车直奔许栀的家。
第四十章
到达许栀家时,顾翰林几乎是飞奔上楼。
许栀开门时,还能听见顾翰林疲累的轻喘。
她没有想到顾翰林来得这么快。
这一瞬间,许栀心里微微有些动容。
顾翰林立刻搀扶着许栀坐回沙发上。
他看着许栀脸色略显苍白,左手和右小腿的伤痕虽然已经止血,却没有包扎。
顾翰林的心立刻揪了起来,他单膝跪在许栀面前,轻轻地捧起她的左手,眼中满是关切和心疼。
“是白小小伤害了你?”
许栀诧异,抬头看向顾翰林。
“你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大致听说了一些。”
顾翰林抬眼看向许栀:“我不相信,你是一个会用苦肉计,自导自演诬陷他人的人。”
许栀甚至什么都没有说,就从顾翰林的嘴里听到了“不相信”三个字。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
她眼眶瞬间红了。
顾翰林看着她这模样,却越发觉得心疼。
白小小究竟用了多少手段,才把许栀逼入如今这样的境地。
顾翰林不再多言,他更担心许栀的身体。
他仔细地检查着许栀的伤口,然后拿出伤药,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
在这个过程中,顾翰林询问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许栀讲述了自己受伤的经过,以及被白小小陷害的事情。
顾翰林听后,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沉声说:“我早就已经看出来,白小小不是什么善茬。”
“今天上午收到核验数据,我并不知道是你做的,后来他们告诉我是你工作失误,导致核验数据错误,我怎么都不相信?”
“我去查了,但我权限不够,查不到事件背后的真相,不能找到白小小替换数据的证据。”
顾翰林说着这些话,满眼都是愧疚。
这件事明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却会因为无法为许栀查明真相,而感到愧疚。
这是许栀今天收获的第一份温暖。
她垂眸,眼底含着泪光,如同闪烁的星辰,一直看着这个细心为她处理伤口的男人。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门铃突然响起。
顾翰林放下手中的伤药,转身看向门外。
“是谁来了?是你的朋友知道你受伤,过来看你吗?”
许栀摇头并不确定:“难道是李秘书?”
顾翰林当然不会让受伤的许栀去开门。
他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他看见薄君寒站在门外。
顾翰林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眼眸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情绪,带着极大的敌意盯着门外的男人。
门外的薄君寒穿着定制的手工西服,越发显得他气质冷冽而高贵。
仿佛一座孤傲的冰山,让人敬畏而不敢轻易靠近。
“你怎么来了?”顾翰林语气中满是疏离。
薄君寒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顾翰林一眼。
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平静,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激起他心里的波澜。
可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伪装。
在他看见顾翰林出现在门内的那一瞬间,薄君寒心里的怒气便翻涌起来。
那怒火压倒了他驱车前来时,心底萦绕而起的半分疼惜和愧疚。
他联系医院时,没有查到许栀的就医信息,便带着药箱离开公司。
他想告诉许栀,即使许栀做了如此极端的事,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只要许栀往后不再无理取闹,他可以像从前那样对待许栀。
薄君寒却想不到,许栀竟然半分落寞都忍受不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把顾翰林带到了她的家里。
薄君寒径直走进屋内。
顾翰林站在门口,用身体挡住了入口。
他目光坚毅,显然不想让薄君寒轻易进入房间。
薄君寒眉头一皱,试图推开顾翰林进入屋内。
“许栀受伤了,我来看她。”
顾翰林却不为所动。
薄君寒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周身气势散发出来,冷冷道:“我是许栀的上司,我有权知道她的情况。”
顾翰林冷笑一声,嘲讽道:“上司?一个和白小小伙同起来欺负许栀的帮凶,你有什么资格关心许栀?”
薄君寒的脸色一沉,他没想到,顾翰林会这么直接地指责他。
顾翰林的话,并没有伤害到薄君寒分毫。
薄君寒反而看向房间里的许栀。
他看着许栀被顾翰林护在身后,心中怒气更深,嘴角扯出一抹讥讽。
“许栀,你可真有本事,骗不了我,也能骗得顾翰林对你深信不疑。”
许栀听了这话,身形微微一颤。
顾翰林则是动了肝火,他沉声反驳:“薄总这话真是可笑。”
“究竟是谁偏听偏信?信了恶毒之人的诡计?”
“你相信白小小的谗言,怀疑许栀,甚至在她受伤如此之重的情况下,也不肯信任她,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
薄君寒因为顾翰林的话黑了脸:“你不过是听了许栀的一面之词,就这么相信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
“她在我身边跟了我三年。”
“你认识她有多久?有三个月吗?”
顾翰林冷冷地注视着薄君寒,语气坚定:“即使我和她认识的时间很短,我也了解许栀,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气氛越来越紧张。
薄君寒试图推开顾翰林进入屋内,顾翰林却像一座山一样挡在门口,纹丝不动。
“让开!”薄君寒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意。
顾翰林毫不退让。
屋内的许栀看着两个人在门口对峙,只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越发讽刺。
她冷冷地看着薄君寒,下了逐客令:“薄总,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她又看着薄君寒手里提着的药箱,“我也不需要薄总的关心。”
迟来的关心比草都贱。
顾翰林冲着薄君寒露出了胜利的目光。
薄君寒眼底一沉,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
不过是十几秒,顾翰林手机铃声响起,他脸色一沉。
电话接通,是顾翰林的研究员:“顾教授,薄氏集团忽然发难,你赶快回来,我们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