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后面，他与凤兮的回忆变得越来越少，他很惶恐，这种东西应该是来折磨他的，不然为什么会让他美好的回忆越来越少，痛苦的回忆还原封不动地保留着。他每天都只能靠着之前做的小记号才能艰难地大概了解之前发生的事，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烦躁，他觉得自己应该有所改变。
然而就在他下决心想要改变这种局面的时候，江帝尧先行行动了。
他乖乖地躺在床上，想要找个机会和江帝尧说明情况的，但没想到江帝尧主动凑了上来，还亲吻他。
江帝尧肯定会起疑，但穆玄策一点都不担心，毕竟他已经决定好等明天江帝尧醒过来就摊牌。
穆玄策恢复了？不，这段时间的反应应该不会有假，他也不可能会突然恢复，或许，没准是他们一开始的想法：穆玄策丧失的其实是记忆吧，并不是神智跟着一起倒退了。
不管穆玄策身上发生了什么，至少如今江帝尧是受着任意摆布。
不过事情显然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穆玄策皱眉露出个歉意的表情：“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没有骗你，我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唯独记住了那些年的事情。”他苦笑，“我也想把过去忘掉，把那些痛苦忘掉，这样就能好好的和你一起相处，可是……”他表情有些痛苦，“可是，我没有办法，其他的记忆都忘记了，可是那些年的记忆我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紧抿着嘴，没有声音，但肩膀微颤，让人觉得他很脆弱和心酸。
“行了，不要再说了。”江帝尧抱住了穆玄策，轻轻拍着他的背，“你应该早点和我们说的。”既然是这样的情况，江帝尧大概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闭着眼，心里已有想法，“清尧已经和我说了，他这两天就会回来，很快就好了，你也不要多想。”
“嗯。”穆玄策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
忽然，江帝尧想到了些什么，开口问道：“所以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吧，你还一直配合我演戏？”
“不是的，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碰到这个问题，穆玄策也知道不能含糊，他极力反驳，但是在江帝尧怀疑的目光下只能承认，“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趁着我失忆这么做。”他语气中带着些小委屈，但江帝尧却是想要敲开他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沉浸在过去，凤兮是过去的人了，他已经死了，你要清楚这一点。”江帝尧矢口否认之前自己承认身份的事实，眼角微挑，对穆玄策这种执迷不悟的态度有点烦躁，“你总是惦记着一个死人，会让我觉得我是他的替代品。”
“你不是。”穆玄策下意识反驳，“我知道，你就是他。”他执拗地觉得江帝尧就是凤兮，潜意识里也这么认为，所以在一开始记忆出了偏差的时候才会直接将江帝尧认成凤兮。
“我不是。”江帝尧很平和地在和穆玄策澄清，“我知道你一直想找个人当他的替身，但是我不是就不是，你就算把他强加在我身上，我也没什么办法，但是你说了多少遍，我都是同一句话——我不是他，凤兮已经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凤兮这个人。”江帝尧紧盯着穆玄策，认真和他说，紧紧闭上眼睛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等到清尧来了以后你就会好了，现在你多休息吧。”
侍卫来报：“主子，神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