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帝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床上,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他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后颈一阵生疼。
他嘶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后颈,眉头微微皱起,他只记得那时候自己被人带到一个巷子里,然后在那里遭到了袭击,再然后……再然后……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摔了一跤,之后的事情全然没了记忆。
不过,一想到自己之前摔了一跤的事情,江帝尧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也开始痛了。
总之,现在必须先搞清楚这里是哪,他到底是被带到哪里去了,他本来要开门看看门外的,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忽然松动了一下,发出了响声,他便知道了有人在推门,便退后几步让那人进来。
只是江帝尧没想到,进来的竟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鱼贯而入,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带着佩刀的小侍卫,约莫十五六岁,一看就觉得是十分有活力的小少年。
小少年此刻正心里觉得苦大仇深,明明他对江帝尧的敌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为什么主子要让他来送东西啊。叶隙不知道有多少草泥马从他心中跑过了,但他脸上还是带着少年人的骄傲,下巴微抬,说道:“这是主子赏赐的,你尽快把自己打扮好,主子要见你的时候要随叫随到。”他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以什么心理说出下面这句话的,“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他肯定是不情愿的,毕竟这个院子可是大皇子府中让未来妾室居住的地方,可是仅次于穆玄策和未来主母所住的院落。
这样的位置,无疑是很好的,叶隙不知道穆玄策为什么要让江帝尧住在这么好的院子,别说这地方得穆玄策的妾室居住,就说眼前这人,可是个明晃晃的男人,竟然把男人当小妾来养着,虽然叶隙有听过穆玄策的“癖好”,但他对于穆玄策的安排很是不满。
江帝尧从表面上看,显得很顺从,不管叶隙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的听着,哪怕叶隙说限制他的活动范围,他都没提出什么异议。甚至叶隙身后的同伴都觉得说的有些过分了,扯了扯叶隙让他别说了,而叶隙像是还没说的尽兴一般,咂咂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等叶隙说完,江帝尧还能好脾气地来一句:“小哥说完了吗?”他对叶隙并没有任何尊敬,也没有像穆玄策府上养着的其他公子一般欣然接受这一切,反倒像是一种默认,默默接受了所有,但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不是情愿的。
不过事到如今,江帝尧相当于被绑架进了府中,还能说什么呢?他的不抵抗,反倒是一种明智之举,至少不会像之前的公子一般受到羞辱。
这也让一开始就准备好江帝尧会回嘴的叶隙没有想到,他以为江帝尧不管怎么样都会说几句不愿意的,所以准备了一堆数落江帝尧的话,但没想到都用不上了。他甚至有种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感觉,但他并没有盲目挑衅,只是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人,那表情在外人看来很是轻蔑,但江帝尧简直是十分的好脾气,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而是转身查看那些送来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在看到那把曾经用过的古琴的时候,伸手抚摸。
江帝尧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也看不到江帝尧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轻轻浅浅地声音:“我知道了,劳烦为我谢过大皇子。”他的表现让很多人都吃惊,但他们都说不上来江帝尧给他们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只能作罢,不再去想。
叶隙见讨不上什么好处了,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其他人跟上他,跟进来的时候一样,鱼贯而出。
一下子,房间里陷入了安静,房门并没有人关上,此时温暖的阳光照进屋子里,但只能照到江帝尧的下半身,而他的上半身还浸入黑暗中,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白玉无瑕,看不出痕迹的面具,神情莫测。
江帝尧这次前来,不是不想继续跟在穆玄策身边,毕竟是熟悉的人,而且曾经在一起合作过,但是他知道,之前的种种事情把他和穆玄策越推越远,若说现在的穆玄策心里毫无芥蒂,江帝尧是不相信的,而且上次看到穆玄策的时候,与穆玄策对视,自然是发现穆玄策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江帝尧还没有靠近过穆玄策了解他现在变了多少,但他能肯定的是,穆玄策肯定变了,大概……是自己的“假死”,再一次刺激到了穆玄策吧……
将桌上的琴搬到房间里一张小桌上,再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房间,他知道自己最近肯定是要住在这里了,所以何不暂且放下那么多心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穆玄策那关应付过去吧。
江帝尧没想这么多,但其他人想得却很多。叶隙出了房间之后,他身后的同伴追上他,担心地说道:“小叶,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冲。这可是主子指定要的人,你若是得罪了人家……”
同伴还没说完,叶隙就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行了行了,我得罪他又怎么样,主子在后院养了多少人,最后又如何,还不是不关注他们吗。再说了,主子这么看重我,我做什么主子都舍不得怪我,我才不怕。”叶隙说的理所当然,但同伴却担心他会因此得罪到不该得罪的人,毕竟穆玄策那时候可是亲自将江帝尧抱回来的,连给他洗澡换衣服都是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这般看重,可比叶隙强多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穆玄策对江帝尧的重视,真是担心叶隙会因此得罪人,惹来祸事,而且看叶隙现在这样,肯定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若自己开口和他说,他又无比烦躁的不想听,这真是要愁死个人了。
叶隙的满不在乎很快就会付出代价,他这边暂且不说,且看穆玄策那边,仅仅过了一天,就迫不及待的让人传江帝尧来见了,还指名让他先沐浴再过来,这可不是一般地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