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后看到江帝尧的第一眼就有所感觉,现在感觉更盛,她有点不敢相信,但毕竟人都站在她面前了,她不得不相信,这也让她十分惊喜,当初凤家被灭,她们家族被毁于一旦,除了她们这些嫁出来的女儿,其他的都被处死,没有例外。
“我的身份比较复杂。”江帝尧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接下来说道,“我知道当初我的生母和我的养父是兄妹,而皇后娘娘和我的养父是表兄妹。”江帝尧缓缓道出了他们之间的陈年旧事,他也不是没有顾虑的,但他至少清楚皇后娘娘的秉性,哪怕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对别人说出来,这是江帝尧能坦然说出这件事来的原因,而且他和皇后娘娘,估计是现在唯一能联系上的亲人了,皇后娘娘肯定也不会放任他遇到危险。
江帝尧想的没错,皇后在听到江帝尧说完之后,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捂着自己的嘴泣不成声:“当初,当初皇上进宫的时候,本宫怀了最后一个孩子,却因为听见本宫的娘家被灭族,情绪波动过大,孩子没了,太医说本宫再也生不了孩子了。这是作孽啊,作孽啊……”
皇后对当初自己还能怀上孩子感到惊喜,她已经不需要用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了,反倒是因为单纯的喜欢,想要生下那个孩子,只可惜,哪怕举太医院之力抢救,这个孩子依旧没保住,而皇后也因为年岁问题,已经生不了孩子了,这是皇后一直以来的心病。
江帝尧没有接话,当初因为穆志诚的私欲,害的多少家庭白发人送黑发人,甚至全家都被灭门,他当初也是竭尽全力,用尽人脉,让少许几个人逃出去了,这也尽是他当时被害流放时,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江帝尧叹了一口气,抬头见皇后,却见皇后脸上平添了一份恨意。江帝尧一愣,心里很快就有了猜想,皇后其实是恨穆志诚的,哪怕是曾经相爱的人,但却是杀了自己全家的凶手,这怎能不让皇后纠结又暗恨,这些年穆志诚对她的疏远,皇后都看在眼里,哪怕再咬牙切齿,也必须巩固这个后位,因为她还有穆玄策和穆知佑两个孝顺孩子,母为子则刚,她必须要为了两人建立稳固的靠山。
不过说起来,阿尧这个孩子和穆玄策之间的关系……“你现在,改名换姓了?”皇后询问道,她虽然知道江帝尧需要四处躲藏,这些年不容易,但依旧奇怪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和她的玄策勾搭上,若是真的别有用心,想利用玄策来报仇,哪怕是她哥哥的孩子,她也……
“我刚刚说过的,我其实是江家老爷子的孩子,当初凤茗雪求子心切,提出了和江家交换孩子,现在的江家七小姐江绾儿才是真正的凤家人,而我实则江家七子。江家老太爷疼惜我,为我取名江帝尧,望我能留在江家,但我放荡不羁惯了,就婉拒了老太爷的要求。”江帝尧解释的时候,自然是看到了皇后的迟疑,也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微微一笑,“不过我和阿策是真正相互喜欢,并不掺杂什么东西,皇后娘娘请放心。”
江帝尧的话并没有打消皇后的顾虑,自古皇家多疑是定式了,因此江帝尧也没有指望这么一句话就能让皇后放心,他只是笑笑:“我只能说,我是真的喜欢阿策,哪怕我们也有亲属关系,但男子之间,这些倒不必顾虑。”
皇后也知道江帝尧是指什么,只是被一个男子如此直白的说出来,皇后一时间也遭不住,她沉默了一瞬,又转向另一个话题:“那你和皇上……”
“不管怎么样,皇后都会安然无恙地坐上皇太后的位置。”江帝尧直言不讳,“我没有一点想要称帝的想法,我想要辅佐阿策做明君。皇帝其实不好当,明君更是难当,我并不想沾染权斗。”他其实早就对做皇帝没有想法,从他小时候开始,就开始向往自由的生活了。
皇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要说她不想当皇太后,这是假的,她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也希望穆玄策和穆知佑当中的一个当皇上,但这不是需要穆玄策出卖“色相”得来的帝位,皇后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到了最后,皇后都在沉思让江帝尧继续待在自己儿子身边是好是坏了,但至少并没有阻止江帝尧继续待在穆玄策身边,任由穆玄策将他带回去了,这也算是皇后决定下之后的暗示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他们不太惹事,皇后决定还是不要多管了,她的确也想做皇太后。
到最后皇后也没再说什么,哪怕穆玄策过来认领江帝尧,皇后看着他们,也只是含着笑点点头,只是眉头紧蹙,似是心中还是无比担忧。
穆玄策和江帝尧也没说什么,穆玄策甚至嚣张地搂住江帝尧的肩膀,皇后也只是脸色扭曲了一瞬,却也什么都没有说,这让两兄弟啧啧称奇,但他们也不敢再触皇后的霉头,虽然真的很想知道皇后和江帝尧到底说了什么,但他们也知道,问皇后肯定问不到,还不如回去问问江帝尧。
他们最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回去了,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穆知佑是不敢问,而穆玄策是知道问也问不到,干脆不去问,但却带着揶揄地问道:“你是……交换了的孩子?”穆玄策笑着问着。
“都是陈年旧事了。”江帝尧十分淡定的回应道,“我知道你要是想知道,肯定会知道的,所以我也不必多说不是吗?”穆玄策一点都看不出江帝尧被发现的时候的那丝窘迫,不由得有些对江帝尧的淡定甘拜下风。
江帝尧微微一笑,两人都不再说什么,但彼此都已经清楚了各自的心思,他们彼此都不再交流这个问题,反而回到了从前,但他们彼此知根知底,和以前又有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