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策无话可说,除了说几句那女子的事情,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江绾儿本来有好多话想和江帝尧说,但是看到江帝尧那惨白的脸色,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里说不出了,只能怯懦地说了一句:“凤哥哥你要注意身体。”
江帝尧应了一声,就提出告辞,想要回房间休息,穆玄策没有阻拦,因为有江绾儿在这,他只能派一个侍卫把他抱上去。
“穆哥哥,凤哥哥到底怎么了?”等到江帝尧坐上轮椅上楼,江绾儿这才小声地问着,仿佛怕是大点声就会被附近的人听到一般。
“大概是他昨天夜里被子没盖好,偶感风寒,不用太担心。”穆玄策如是安慰着,眼睛扫过全场,看到邻桌书生模样的青年正在高谈阔论,顿时起了想去交谈的念头,他想办法打发了江绾儿,然后走上前,便能听到几人谈论诗经的声音,不由得会心一笑,张嘴就来,很轻易地打入他们之中。
而江帝尧回到房间里,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坐在床上听容诀汇报最近的情报,然后询问道:“傅思衍那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东西已经放好,就等事发。”谁都不知道,他们口中语气平淡地说着的事情,关乎着上千人的性命。或许在他们眼里,普通人应该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吧。
“傅思衍办事,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还是去协助他吧,我这里暂时不用你管。”江帝尧思忖半晌,最后下令,而容诀觉得最近应该没什么大事发生,应该能让他安心执行任务,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他没想到,就是他这么一次的答应,让他永远失去了和主人在一起的机会,若是他这次没有走,或许后面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只是现在的容诀和江帝尧都没有想到,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容诀走了,江帝尧自然是躺下休息,只是这一次的休息比较久,昨天的事情可谓是大伤身体,而今睡得自然久了些。
“咳咳……”江帝尧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穆玄策正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别多想,您只是一时不察,中了奸人的诡计。”江帝尧如是安慰,尽管他自身身体不适,却依旧能够温声细语的告诉穆玄策让他别觉得歉疚。
怎么可能不内疚,穆玄策十分懊恼。
“没事,我说过,你是被奸人所暗害,不是你的错。”虽然是这么说,但昨晚发生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哪怕这一切是命运所安排,他都没办法接受,为什么选中他,为什么不干脆是那个女人……
纠结这种事情毫无意义,江帝尧只能暂时远离穆玄策,这让穆玄策很受伤。在江帝尧的坚持下,他最后离开了这个房间,让江帝尧一个人静一静。
江帝尧重新平躺回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直到容诀实在担心,出现在房间里,他这才回过神来,眼眸中敛起一切情绪,戴上精心调制的面具,对着容诀浅笑:“弄些热水来,我要泡澡。”
容诀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答了一句“是”。
进到热水中,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江帝尧神色也稍稍舒缓了些,他在热水里泡着。
“主人,您……”容诀在身后帮江帝尧浇水,动作温柔,“您这又是何苦?”
“凤家人的命运,既然已经知道,就必须要遵守。”江帝尧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不再说话了,伸手捂住自己心口,体会当初那股心悸的感觉,他对穆玄策并非没有感觉,只是那种感觉不能抵消掉他作为风家人的使命感。
“我没事,就这样吧。”江帝尧叹息一声,利落地洗完澡,擦了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而另外一边,穆玄策走了之后,越想越愧疚,自己真的是禽兽,竟然对朋友做出这种事,尤其是……那个人,明明是想要好好对他,心里带着不清不楚的感情,但现在竟然……
穆玄策一只手撑在摊子上,另一只手忍不住扶额,他实在是头疼。
“穆哥哥!你果然在这里!”高昂女生的声音,让穆玄策脸色一变,头更疼了。
江绾儿提着裙子来到穆玄策身前,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一丝不苟执勤的侍卫。浩浩荡荡的几人停在穆玄策面前,让街上的队伍更壮观了。
“穆哥哥,你竟然和凤哥哥一起,抛下我就走了!”江绾儿瞪圆了眼睛,生气地双手叉腰,大声地指责着穆玄策。
穆玄策自然是无话可说,被她说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发生了点意外,我和你凤哥哥本来是要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的,不方便带你。”
江绾儿可不接受这个解释,她瞪着穆玄策半天,直到穆玄策投降,答应带江绾儿去客栈,她这才消停。
只是穆玄策又得想办法怎样能好好保证江绾儿的安全,还要保证原来计划乔装打扮隐姓埋名的任务能继续执行。他觉得自己的头特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