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都是唐樊在自说自话,江帝尧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表情淡淡甚至别人看起来唐樊根本不像是在和江帝尧说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等唐樊走了之后,过了几息,江帝尧终于开口了,他喊道:“容诀。”话音未落,容诀便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似是等候多时。容诀的眼睛很亮,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而江帝尧也没有让容诀失望,看了一眼刑场的方向,然后对容诀说道,“走吧。晚了让他们跟过来了也不好。”
容诀自然是允诺的,虽然不知道江帝尧是怎么开了窍,但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并且江帝尧一直是他的主人,他也一直遵从江帝尧的意愿。
只是他们逃脱的时候并不顺利,虽然总有人明里暗里帮着他们,但最后他们终究被人拦在了一片竹林。
此时容诀正驾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江帝尧,感觉到车子停下了,他心里也有数了,毕竟他会经过此处的消息也是他传出的,穆玄策能追过来也不意外。
只是他没想到刚一见面,穆玄策就示意动手,一片箭雨中,虽然容诀挥刀挡下了众多箭矢,但还是有零星的漏网之鱼,毕竟箭矢太多,也没办法全部挡住。
最后只留肩膀和大腿被射中,已经算不错了,但若是落了伤,也算是缺了一大战力,至少他就很难护江帝尧周全了,这在他的认知里,是很不能接受的一件事,甚至他觉得今日为了保住江帝尧,可能要折损在此了。
穆玄策见容诀受伤,疲于应对多人的围攻,而那马车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微微皱眉,就在他以为江帝尧把容诀当成弃子,自己逃命的时候,忽然寒光一闪,只听清脆的“叮”的一声,其中一把砍向容诀的刀被打开,那力道让握刀的人不自觉手中刀落地,虎口还在隐隐作痛。
就在所有人都被那暗器吸引了的时候,江帝尧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外,他面色冷然,双腿搭在马车车沿外,扫视了一遍众人,最后视线转回到穆玄策身上,面色清冷,半晌,他看向容诀,在看到容诀身上几乎被血染红,那双冷然的眸子微微动了动,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他轻轻一跃,双腿落在地上,然后缓缓站起来。
到这个时候,就连穆玄策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目光,在看到容诀也面露诧异,就知道连江帝尧的死士都不知道这件事,难道所有人都被江帝尧骗了?其实他的隐疾,早就好了?
穆玄策面色晦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后还是下了命令:“抓住江帝尧。”
所有人都朝江帝尧那边涌去,容诀这边的压力陡然一轻,但他却瞬间脸色一变,正想去帮忙,却看到更为震惊的一幕。
只见江帝尧手一扫,一声声破空声响起,随后他们周边的竹子似是被刺进了什么东西,巨大的力道让那些竹子都为之摇摆,发出沙沙的响声,在此时,一切都归于平静,然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安静的竹林里,谁都没有说话,在看到众多人头落地的场景,他们自然而然的联想到自己的头会不会也像这样落了地,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有人想动,但瞬间脸上一痛,手小心的摸上去,竟然是血,仔细一看,在他们身边竟然布满了众多的银线,刚刚那群人应该就是被这些银线杀掉的。
而当他们再看到江帝尧的时候,便见他一脸杀伐,和平时那浅淡的表情不同,但却莫名让人感觉到了颤栗,他们所有人都没见过江帝尧竟然还有这一面,就算是一直跟在江帝尧身边的容诀,在见到江帝尧这副表情的时候都愣住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家主人会武功,但是却没想到江帝尧竟然能站起来了,这是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情,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江帝尧不可能站起来,毕竟他多年腿脚不便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现在看江帝尧站起来,难免不会有些许呆愣。
而这呆愣的时机恰恰让所有人的防御都有一瞬间的松懈,让江帝尧可以将银线布在所有人周身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手中不断轻颤,引起所有银线的共鸣,甚至是这篇竹林的竹子都被带着颤抖,发出沙沙的响声,如今只有江帝尧一人踩在枯叶上踩碎叶子的声音。他走到容诀身前,把人扶起,血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却脸色不变,看着有几分气势,让人平白生畏。
穆玄策看着江帝尧的双腿,手握紧,一直没有松开,青筋暴起,却是忽然拔剑朝江帝尧袭去,一点都不担心那变化莫测的银线会伤到自己。但他失策了,江帝尧真的能狠得下心来伤他,甚至在他的喉咙下露出了一丝血线,看得大家都心惊的同时,不由得为穆玄策着急,因为他们终于意识到,江帝尧是会动真格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大皇子的性命可由不得他们开玩笑。
穆玄策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脸色未变,只是最后还是收剑站在了安全的地方,看着江帝尧,脸色晦暗,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而江帝尧也看着他,一言不发,两个人顿时僵住了,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二人之间的寂静被容诀给打破了,他身上无力,如今只靠江帝尧支撑着,因为伤到了腿,一旦站久了,必然会受不了。如今的他就是受不了了,哪怕是江帝尧支撑着他,但他看上去也快没力气倒下去了。
江帝尧离他最近,自然知道刚刚那伤口必然要早点医治,不然伤得更重,想要调养过来花的时间会更久,他不由得有些心急,但也知道现在不方便把容诀带走,因此只能和穆玄策僵持着,看谁先松懈下来。
但穆玄策并不打算就这么僵住,他看向江帝尧的腿,一开口就几乎是往江帝尧的伤口上戳:“这腿,什么时候好的?你竟是瞒了我们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