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穆玄策总算满意了,点点头,转身出去准备上朝。外面已经有人在候着了,就等着穆玄策醒来。
江帝尧想着最近在那些奏折里看到的众多请求皇上立女皇后的奏折,除了阴阳调和这一点,他们各家都有适龄的姑娘,故而总要让他们争一争,若是像穆志诚的后宫,已经是已经十分充实了,加之穆志诚年纪已经变大了,并不想要多添人了,若是姑娘再等几年,估计就要熬成老姑娘了,这可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当皇帝总有各种不如意的事情。”只有一人在的房间里,江帝尧“自言自语”,“当皇帝之前总觉得权力是个好东西,当真正拥有的时候,只会觉得这权力是枷锁,让人挣脱不开。”
江帝尧缓缓起身,浑身都酸痛,但他还是撑着做到桌前,刚刚起床,嗓子总是痒痒地不舒服,所以得喝点水润润喉,他轻咳一声,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跪下:“主子,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不急,等事情再发酵一段时间再说。”江帝尧十分淡定,又问道,“狸猫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容诀知道江帝尧想听什么,纵然犹豫了几分,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最近他的行事风格越来越狠辣,当初那些跟着我们的手下,不服他的,都被他派人杀了。”
“心狠啊……”江帝尧喃喃道,“还好,只要能好好保护自己就好了,还有什么,一并说来听听吧。”江帝尧就当着自己是在听故事了。
容诀也只能搜罗肚子里放着的那些消息,一点点说给江帝尧听。
“匈奴公主已经回去,可汗已经同意她来这儿和亲。”
“那看来小姑娘可终于可以嫁给良人了。我想姑姑也能放心了。”江帝尧安心了些许,容诀又补道,“匈奴公主不愿意随使团一同前来,已经单独一人上路了。”
江帝尧颇有些无话可说。
“当初医谷的人避世已久。”医谷的事情,平常还听不到呢,现在难得能听到有关医谷的事情,江帝尧难得上心,避世的话也清净。只是他刚这么想,容诀就像是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说道,“阮姑娘怂恿季神医出谷玩耍,我们的人,最后见到他们的时候,是在离这边最近的一个小城镇。”
江帝尧就知道阮软是个安分不下来的性子,也不知道季清尧是怎么被小姑娘说通的,竟然也愿意出谷。
“傅公子……”容诀看到江帝尧头疼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再给他添一把火的样子,继续说道,“他最近总是待在销金窟,似乎是常住下来了。”
江帝尧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觉得自己若是真的说了什么,等会肯定会被打脸。
果然,容诀见他已经聪明地不回话了,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不过傅公子召集了不少人,应该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果然也是不省心的。
江帝尧正头头疼着,容诀突然主动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江帝尧一低头,就能看到单膝跪地的容诀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主人千万不能放弃,我们这么多人,都指望着主人,主人若是离开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江帝尧不知道容诀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的打算,他不太好意思地笑笑,笑容里潜藏着一丝心虚:“我没有想抛弃你们,我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但愿是这样。”容诀定了定神,起身说道,“我去为主人打水来洗脸。”容诀一直近身伺候江帝尧,如今早已习惯,反正宫中一大半的都是他们的人,也不担心他这样忽隐忽现的会被人抓住。
江帝尧确定了容诀真的走了以后,总算放松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的劫后余生,刚刚他真的担心是不是容诀已经猜到什么了。
他的确是想要做点什么,那件事情,若是没做好,就是真正的寻死,所以他才会担心这么多,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归根结底,自己就是放不下。若是他们都让人安心那还好,可偏偏就是不让人安心,就更让他放不下了。
容诀或许是看出来这一点了吧,所以才会故意将事情说得严重些,就是想让他放不下这么多人,也不想让他离开。
他的小心思让人很容易猜中,只是江帝尧的心思却很少人猜中。
朝堂之上,穆玄策一脸愤怒地将奏折扔在地上,怒斥道:“你们都是一群老糊涂了吗?朕已经说了,朕心中已经有了皇后的人选,也不需要再选秀,你们这些木头脑袋,难不成是耳背了?”
穆玄策指着下面低着头的一群大臣怒骂几声,一屁股坐在龙椅上,稍稍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又说道:“丞相,说说你的意见。”
一人从排列整齐的人群中走出来,正是已经被提拔为丞相的江文瑞,他恭恭敬敬地回复道:“传宗接代是大事,皇上慎重。”
他刚说到这里,一本奏折就从上面飞下来,直直地砸中江文瑞的头。江文瑞额头上鲜血直流,却没有半点退却。
哪怕江帝尧是他的弟弟,虽然他确实希望他们两人好好过下去,但那是建立在穆玄策只是个大皇子的前提下。事情发展得太快,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穆玄策登基之后,他们总算明白了,这新皇帝,就是穆玄策没错了,不是什么所谓的五皇子,废太子,那太子已经被关进地牢里永世监禁了。
江文瑞站在家人的角度上来说,怎么不愿意两人能好好的?他也不愿意做这个拆散他们两人的坏人,然而有些事情就是没办法让大家都满意,毕竟对于皇帝来说,子嗣是人生大事,由不得他做主。
就算是九五之尊,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自然规律,阴阳调和,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绝对是不可违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