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这里,只会误事。”江帝尧在一旁看热闹,不打算发表意见,没想到季清尧突然开口了,一说话就是如此不客气,让江绾儿十分地讨厌他。
“管你什么事,我也可以照顾好别人啊,又不只有你能救别人。”江绾儿很不满的和他争辩。
季清尧斜眼,紧接着她的话怼了一句:“难道你会?”
“我……”她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她还真……不会。
可是她想要留下来,她一点都不想要三皇子把她捎带回京城去,她偷听到了,大夫人想把她送进宫去,送给三皇子联姻,她可不要自投罗网。
江帝尧看江绾儿怎么都不肯回去的架势,还有她那一提到三皇子就眼神摇摆的模样,很容易就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不点破,只是静静地看着,看到穆玄策犹豫地看向他,大概是想向他征询意见,但江帝尧没有说话,这种事情,理应穆玄策自己想,正好,他也想看看,若是穆玄策答应江绾儿之后,知道事情,到底会怎么想。
江帝尧不怀好意,季清尧各种嫌弃,穆玄策则是左右为难,他没想到江帝尧竟然不给他意见,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到底该不该把人留下来。
看着江绾儿可怜兮兮的小表情,他最后还是妥协了:“行吧,那你留下吧,好好待着,别给人添麻烦。”
江绾儿听了,差点没跳起来欢呼,但是碍于屋子里众多人,而且他还要顾及自己形象,便只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激动地说道:“谢谢穆哥哥。”她眼睛闪亮,仿佛遇上了救星,倒也让人觉得好笑。
江绾儿蹦蹦跳跳地走了,季清尧则是上前看了眼穆玄策的伤势,然后皱眉:“你的病得要再观察,若是恶化了可不好办,最近要多休息,别乱走动。还有,你的病是会传染的,像刚刚那个小姑娘,你少见为妙,免得传染给别人。”
听到是会传染的,穆玄策一怔,首先想到的便是一直待在自己床边的人。
江帝尧注意到了穆玄策的视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他神情专注,但正是因为如此,忽然让穆玄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季清尧也看出了穆玄策的顾虑:“帝尧,让他好好休息吧,你跟我走。”
“不行!”穆玄策一听季清尧要带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走,立马着急了,急忙伸手,本来想抓住江帝尧的手臂,但一瞬间的迟疑,他最后抓住了江帝尧的衣袖,语气带着些许焦急,“我现在状态很不好,需要一个人陪同,万一有什么异状也能及时发现。”
季清尧深深皱眉,盯着穆玄策抓住衣袖的那只手,脸色很不好:“这种病很容易传染给别人,很容易死人的。你也不看看帝尧他之前就染了风寒,本身就容易得其他病,若真在你身边待上一会儿,没准等会就染上疫病了。”
穆玄策沉默不语,他也知道,但他真的不想要这个时候江帝尧离开他,他现在的确饱受病痛的折磨,正是脆弱的时候,只是长久养成的皇子风度让他不想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但若是江帝尧的话,他觉得应该没关系。
不管怎么说,穆玄策都固执的想要江帝尧留下,季清尧怎么说,他都像铁了心一般。
季清尧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江帝尧终于开口了,他对季清尧说:“清尧,辛苦你了,我进来也没什么事,陪在他身边也算是养病了,多谢你的关心。”
“就算我关心你……你也不会领情的。”季清尧看到他主动伸手拉住了穆玄策的手,也知道了什么,有些挫败,只能放弃了将他从穆玄策身边劝走。
江帝尧笑了笑,目送季清尧离开,然后转头,倾身在穆玄策额上轻吻,语气温柔:“好好休息吧,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只剩下他们两个了,穆玄策怔怔地看了一会江帝尧,点点头,乖乖地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只是许久都没有睡着,手臂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身体某处仿佛被什么东西捶打,但仔细感受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忍不住转身,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烦躁的神情却不自知,忽然感觉侧脸抚上一只手,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轻声叹息,然后对他说:“睡吧,没事的……”
许是那个声音太熟悉,他竟真的安下心来,身体的各种不舒服的感觉似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这让他一直紧皱的眉头慢慢放松下来。大概是之前那声音对他的影响过大,恍然间,他似是又梦到了当初在火场的情景,他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柜子里,只能等着别人来救他,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人喊他的声音,就像现在一样……
“阿策,阿策,快醒醒……”穆玄策被人摇晃着身体,意识慢慢汇聚,他艰难地睁眼,看到江帝尧一脸焦急地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多想,只是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绝对不可能存在于穆玄策的脸上的表情,“怎么了,凤兮?”
江帝尧眉头紧皱,他就说有什么不对的,看来是被影响了,导致神志不清了。
“清尧,你有什么想法?”关于这种事,当然是要问专家,但季清尧也是皱眉,迟疑道,“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穆玄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现在浑浑噩噩的,而且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凤兮此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很难不产生亲近的感觉。
“凤兮,我好想你……”他伸手想要抱住坐在他床边的人,却被江帝尧拦住了,他脸色不变,淡定地纠正:“我是江帝尧,你记错了。”
江帝尧一心担心穆玄策,却没发现站在一旁的季清尧在听到“凤兮”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骤然一变,神色不定,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江……帝……尧?”穆玄策现在脑子真的很混乱,半天才能对江帝尧说的话做出反应,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头,头真的很痛,像被人拿锤子狠狠地砸脑袋,面露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