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微微一笑,看着抓着自己的手,脸上神色很是诚挚,“大哥这般,难道不怕有违天道伦常吗?”
他们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却到底都是萧振风的血脉。
萧明洛闻言忽然间笑了起来,“天道伦常?天道伦常与我有何关系?”他神色竟是忽然间张狂起来,萧云静静看着,却是不多说话。
萧明洛脸上带着嘲弄,“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就知道了。”
人?
萧云神色微微一变,这归月城里,难道除了夜间出没的活死人,还有他们几人之外,莫非还有其他的存在不成?
萧明洛藏人的地方很是特殊,竟是在他卧室的床底下。
卧室里也和他的院落一般,到处都是灰尘,只是萧云却也是看得出来,这些灰尘是后来弄上去的,显然是为了蒙蔽已经被他弄下台去的前任鬼王的视线的。
床板被掀了起来,而床下静静躺着的人让萧云神色骤然间一变,她原本以为这人会是萧振风,只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
“上官长老?”萧云失声,眼中带着不能置信。
萧明洛笑了笑,眼角满是嘲弄,“看来,我到底是心慈手软了,竟还是让云儿你认出了他。”
心慈手软?听到这个词从萧明洛嘴里蹦出来,萧云只觉得甚是荒唐。
鸿蒙学院的执法长老上官洪波素来是一副铁面孔,神色森严肃重,身形高大笔直,可是如今的这人呢?
佝偻着身形,就像是那几乎渴死了的虾米,那腰背是再也挺不直了的。
而他的身上则是散发着一阵阵的腐臭味,那就好像是死人的味道似的,虽然他现在还活着,可是距离死却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已。
一张脸上,一半露出了森森白骨,一半却又是他本来面目,只是干枯了而已。
听到声音后,他眼球转动,若非如此,萧云还真得以为这人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原来在东海的那人竟然是大哥。”萧云笑了笑,心中却是骇然,萧明洛如今修炼武道,究竟是什么修为竟是连师父他们都比不上他?
心中不禁更是提防,如今之计,却是只能一步步慢慢试探出来萧明洛的底细了。
萧明洛闻言微微一笑,“不错,正是我,云儿可是怪我当初为何却是不理你?”
他忽然间伸手捧住了萧云的脸,萧云微微惊讶,只是却没有反抗,而是看着萧明洛,“大哥这么做,自然是有大哥的道理。”
萧明洛的眼底满是深情,犹如大海一般浩瀚广阔。
“那是因为当时我看到你竟是在百里冥的身边,云儿,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那就有多恨百里冥的。”
他的手缓缓向下移动,似乎要扼死萧云一般,只是待看到那双眼睛中竟是带着几分讽刺的时候,却又是忽然间惊醒过来,竟是带着几分歉意,“云儿,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萧云闻言微微一笑,“我知道,只是大哥带我来见上官长老,是要告诉我什么?”
只剩下半口气的上官洪波艰难的想要翻身,只是最后却只能翻动他那仅存的一颗完好的眼球而已,嘴里咕咕作响,“洛儿,洛儿……”却又不甚是分明。
萧明洛却是一鞭子抽了过去,萧云甚至没有看清他究竟是怎么动作的,那鞭子又是从何而来,却只看到原本还是黑色的鞭子,抽回来的时候却是带着几分血肉模糊,上面沾染着腐肉和已经脓化了的血,甚是恐怖。
而上官洪波却是声音更大,只是却更是不清晰,只咕咕作响,就像是鸽子一般。
“云儿可是觉得他可怜?”萧明洛收回了鞭子,似乎不忌讳似的,萧云这才发现其中的奥妙,若是自己没理解错,那鞭子应该是萧明洛幻化出来的,就像是玄兽一般,有的人驯服了真正的玄兽,而有的人的玄兽却是通过玄力的消耗召唤出来的,其实是用他的玄力凝造出的一个假的玄兽而已。
若是和真的玄兽比起来,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至于萧明洛的鞭子,应该是修炼武道到一定境界后,幻化出来的,只是看那样子,并不像是什么摆设。
上官洪波身上其他的伤口,显然也是这鞭子造成的。
要么是这鞭子厉害的很,要么便是萧明洛的修为着实厉害,已经到了化境。
萧云暗暗思忖了一番,最后却是摇了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必他是得罪了大哥的,大哥怎么处置都随大哥的意好了,我并无异议。”
上官洪波当初意图颠覆六大家族,让上官家一枝独秀,若是当时没有萧明洛救走他,只怕是死的比现在还要惨上几分。
萧云不是圣母,不会去把以德报怨,上官洪波和自己之间只有仇怨,并没有什么恩情,萧明洛想要怎么杀他,那是萧明洛的事情,自己只会冷眼旁观而已。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得好!”萧明洛大笑了起来,手中这次忽然间出现了一柄长剑,剑锋所指,正是上官洪波的咽喉,“当年你利用我母亲,如今又是想要利用我,师父你一生经营可是却没有想到竟是毁在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手中吧?人都说子杀父有悖人伦,只是人伦与我有何用?今天晚上是我大喜的日子,相信师父……父亲你也很想要送我一份贺礼的,那就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来当礼物好了!”
萧明洛手起刀落,就在萧云的惊讶中便是将上官洪波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萧云见状神色微微一变,这就是真相吗?
萧明洛是上官洪波的儿子,那就是说萧振风竟是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都不知道吗?
一时间,萧云竟是觉得无比的讽刺。
萧明洛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便是他想要告诉自己的真相吧。只是这样的真相,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呢。
萧云转身离开,却是一秒钟都不想要在这里呆下去。
“云儿!”萧明洛却是忽然间抓住了她,他的右手枯萎,犹如飞鸟的爪子一般,冰冷带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