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魔界是存在的？”萧云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犀利。
这让苏一指愣了一下，旋即道：“为什么不？上古众神创造大荒，后来有神堕落，被驱逐到星辰界，而众神又是创造九州，九州无神迹，那是因为这原本就是众神创造的一个没有神力的所在。只是到底是神造之人，有些聪明的便是掌握了玄力，成为了玄者。而玄者最高的修炼境界，便是为了能够成神。”
苏一指侃侃道来，只是看着萧云眼神中带着几分质疑，他不由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萧云看了他一眼，“九州大陆那么多玄者，估计都不知道，原来修炼还能成神呢。”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和嘲弄，这让苏一指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过来。
“是吗？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呢，所以这才是想要修炼玄术。”
“玄术修炼有成不一定会成神，但是能够成为强者，强者就为人所忌惮。就像是你说的，九州大陆是人的世界，神是不插手的，既然如此，那么强者岂不是最厉害的？”
苏一指注意到，说这话的时候，萧云的眉宇间竟是带着几分舒展不开的愁绪，这让他好奇，“你为什么非要成为强者？”
“弱肉强食，不想要被踩在脚下，那就只能变强。”若是当初的萧云足够强大，萧振风怎么敢任由着上官月眉出黑手？
若是当初的萧云足够强大，萧华绯还有萧华锦，怎么敢想要杀了萧云？
若是萧亦峥那孩子足够强大，又怎么会被自己禽兽不如的父亲亲手杀了呢？
苏一指说的话，萧云相信，九州大陆没有神，若是真的有神的话，为什么神任由着这些人恣意残杀？
唯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看着萧云，苏一指从她的眼睛中竟是看到了几分无奈，就好像当年自己从另一个人眼中看到的，“变强了的确是很好，我当初也有一个病人，她很强很强，好像是最强的玄者，可是她还是死了。”
萧云闻言一笑，“人都会死，只是看怎么死的而已。”
没想到萧云竟是说出这般话，苏一指笑了笑，“是呀，她也说过，她不怕死，只是看死的值不值，说起来，她好像死了很久了，久的我都快记不清她长什么模样了。”
苏一指的眼中带着几分缅怀神色，这让萧云不由好奇，“怎么，这世间难道还有那救不了的人吗？”
“我只是一个医者而已，就算是神也不能说让谁活谁就能活下去的。她的病，我看不了的。”自身精血凝聚起来全部都用来保护了自己的孩子，即便是能平安生下那个孩子，只是她也是活不久的。
“是吗？”萧云笑了笑，“过会儿买点香烛，你可以缅怀一下，毕竟她……”萧云没有说出打脸那句话，虽然回到药王谷的苏一指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是有些话却也不能随便说。
“不用，有人在缅怀她，不缺我一个。”苏一指笑了笑，“走吧，热闹起来了。”
他指了指前面，市集上的确是热闹的很，都是平常百姓家，在那里吆喝着叫卖，新鲜的蔬菜，质地并不算是很好的布料，还有一些活蹦乱跳的鸡鸭。
萧云依据自己的习惯买了几样，“苏……”她回过头来，却是不见了苏一指的踪影。
这人，不会半点玄术，虽然有医术，可是却是用来救人的，只怕是遇到什么麻烦，就真的麻烦大了。
萧云连忙去找，却不想刚走了两步，就是看到了苏一指。
“卖身葬母”四个大字写的分明。
苏一指看着那跪倒在地的少女，眼中带着几分悲天悯人。
萧云冷眼旁观，似乎苏一指的悲天悯人是在他看到病人的时候，当初看着自己的时候，如今看着少女的时候。
“这个……”
“这里是十两银子，拿着走吧。”萧云拦住了苏一指，将一锭银子放到了少女面前。
少女没有抬起头来，只是给萧云磕了个头，额头落在了那草席上面，郑重而带着几分声响。
“走吧。”她喊了一声，苏一指跟着她便是离开了，只是语气中却是带着几分唏嘘，“那姑娘也是活不长久了。”
“那是她的事情，她既然写着卖身葬母，那就……”她忽然间停下了脚步，看着低头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女。
“怎么，银子不够吗？”
少女摇头，只是依旧没有抬起头来，“我还没报答您的恩情。”
羸弱不堪的人，很是瘦弱，一身衣衫都是破旧的，但是干净，比街上的乞儿要好些。萧云忽然间想起了当初的自己，若是前世没有人把自己捡回去，是不是她也会饿死街头？
苏一指还是将一颗丹药递给了少女，那是他制的解毒丹，虽然不比留给百里冥的那些，可是却也是能让少女活下命来。
“好好活着。”
少女骤然间抬头，只是看到一张苍老的脸时，眼中带着惊恐，原本清秀的脸上有些失望似的。
苏一指愣了一下，却是被萧云打了一下手，丹药落到了地上。
“走了。”白白浪费了一颗解毒丹。
苏一指笑了笑，却好像对少女失礼的举动没有任何的情绪似的，将丹药捡起来放到了少女的手中，“别作践自己。”他轻声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悲天悯人。
少女神色微微一震，却是怔怔看着两人离开。一手是萧云给的十两银子，一手是苏一指给她的解毒丹。
“你怎么知道那少女其实是在骗人？”
白了苏一指一眼，萧云无奈摇头，“市集之上多是贫困之人，若是真的要卖身葬母的话，她应该去热闹的街道上，或者直接把自己卖身到大户人家，再不济卖身到青楼，在这市集之上，显然是另有图谋。”这人，偏生别人都没上当，苏一指就是上当了。
听萧云竟是毫不避讳提及青楼，苏一指脸上微微尴尬，只是却又是问道：“那她是什么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