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嬷嬷打了个千儿,随意道:“回小姐,老奴今年五十有三,在这府里也有三十多年了。”
“小姐,奴婢们同岁,在府中已有二十多年,最是尽忠职守之人,可没想到在今天犯了这错处,还望小姐不要责罚。”安嬷嬷却是一阵惶恐,望着她手中的断香,惊疑不定的望着骆妍姗,好似她身上带着煞气一般吓人。
“嗯,你倒是挺知道自己的错的,我也不为难你们,等回府自己记得领罚就好。”说完,骆妍姗转身要离开,众人惊愕。
特别是站在原地的两个嬷嬷,这二小姐莫不是个傻子吧,她们不过是虚声一句,怎么就顺杆泼脏水了,难不成她听不出来她们这句话的意思?
赵嬷嬷一急,连忙开口:“老奴有罪,老奴有罪,老奴愧对骆家的先祖啊,为先祖办这点事却弄的个天祸的下场,先祖若要怪罪便怪罪老奴,老奴愿意担一切先祖恼怒的罪责!”
这赵嬷嬷倒是个会说话的,这话一说你,不但自己成了忠心的奴才,更是定实了骆妍姗不为先祖所喜欢,是个不祥之人的罪名!
这时,围在旁边的那些夫人小姐又是小声说起来,句句指责骆妍姗小家子气和的对奴的苛待,一时各种骂声不绝于耳。、
站在一旁的白姨娘骆妍菲互看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得意与喜悦,这一次,便是骆妍姗如何也翻不过去了,那断香是板上盯钉之事,她不祥的名声也是不容反驳的事情,今日她名声便算彻底毁了,一个不祥之女在东越这辈子就算是毁了!然后,她还要再送她一个最大的礼物!
骆妍姗,你死定了!
“天祸,什么天祸?”骆妍姗声音冷淡道。
赵嬷嬷抹着眼泪,有些恐惧的看着骆妍姗一眼,叹息道:“大小姐,老奴知道你心中也不愿意承认,可是事实容不得你反驳啊,你从小乃是在乡间长大,我们骆家最重礼仪教化,今日祖宗断香,不正是说明了……说明了您是不祥之人吗。”
说着,“砰”的一声朝香案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头,话里不但全是指责骆妍姗是个不祥之女还不懂得躲在家里避风头之类的话,更是里里外外又将白姨娘夸了一遍。
骆妍姗嘴角却缓缓勾起,回头望向白姨娘,异常平静:“是啊,一个不祥之人也的确不需要活在世上拖累家人,还不如乘早死了算了!”
众人呆愕,这骆妍姗没毛病吧,不解释解释反而骂上自己了,她不会以为这就能让大家不怨她,简单做梦。
“因着外祖家落难,父亲不得不让我们母女到乡下避难,日子虽清苦,可是妍姗依旧记得一个世家女子当有的道德礼仪,家中清贫,可母亲也没有因为一顿饭就弯下自己的腰,她时时刻刻都告诉妍姗,自己是骆家唯一的嫡出血脉,无论做什么都有祖先在上面看着,所言一句一话都不能丢了我们骆家的颜面!”说到此处,骆妍姗动情的流着泪,却咬着唇不想让脆弱落于眼前,可眼中的泪却不争气狂流。
那些原本要骂人的小姐夫人也都愣住了,是啊,骆妍姗身为骆家唯一的嫡出血脉,这祖先不喜欢她还要去喜欢那些庶出的?况且这骆妍姗举止大方端庄,哪里有一点那嬷嬷嘴里的乡野之气。
看着这幅情景,倒是急坏了白姨娘,骆妍姗这么说她的计划岂不是又要泡汤了吗:“二小姐姐也伤心了,婢妾明白的苦衷,虽然你身为不祥,可是骆家也不会再把你送回乡下的……”
说着眼神幽怨望着骆妍姗,有些欲言又止,好似怪她的自私,完全把妍姗说成一个为了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
骆妍姗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