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骆妍姗有些莫名其妙,瞥眼看到白姨娘眼眸中光芒闪烁,心中顿时有了底,她连忙装作一副疑惑的表情,“为什么找我?是子昱派来的吗?”
“这……”小厮犹豫道,“奴才也不清楚,只是两人又哭又闹,非要见您。”
听小厮答得糊涂,骆磊眉头紧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说是找二小姐,怎么又说没说找二小姐?”
那小厮为难了半天,道:“奴才也说不清楚,奴才,奴才……要不把他们领进来问问?”
“等一下!”郭氏叫住小厮,淡淡道,“你再说一次说,来得是什么人?”这小厮年纪小,郭氏也不愿意为难他,只开口问道。
“是一对老夫妇。”
郭氏闻言,摇摇头说:“那怎么行,二小姐是荣国府的嫡出女儿,身份何等尊贵,怎可轻易见人,你快去把他们打发了吧。”
“是,那奴才这就去办。”那小厮点点头正要出去,只听见白姨娘突然开口道。
“夫人,这小奴才说那对老夫妇在门边又哭又闹,引得来往行人关注,指指点点。若是不让他们进来,把事情弄清楚,恐怕对荣国府的声誉不利。要不,就叫人进来问问吧,。”
郭氏狠狠地瞪了一眼白姨娘,她没有办法,只好点头道:“妍姗,你随我到屏风后去!”
白姨娘看着两人的模样心中愈发有底,贱货!哈哈,自己马上就可以翻身了,这荣国府还是自己的!
有郭氏替她出头,骆妍姗乐得省事,点点头,到屏风后面坐定,郭氏转过头,有些嫌弃地说:“白姨娘你呢?”
这种事情,白姨娘那肯缺席,也立刻跟了过去。
见她神情异样,郭氏更加戒备。
骆妍姗却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不一会儿,两人便被带了进来,都穿得破破烂烂的,约莫四十几岁的样子,乍一看似乎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但若细看,就会察觉两人的眼珠不安分地滴溜溜转着,带着一股狡诈无赖的味道。
骆妍姗微微眯起眼睛,暗笑一声。
进了正院,两人畏畏缩缩地跪倒在地,猛地就大哭起来,悲声道:“国公老爷,求求你发发慈悲,把草民的女儿还给草民吧!草民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先前是猪油蒙了心,才把她送过来。可那毕竟是草民的女儿啊,虽然穷,却也是金娇玉贵地养着,一点重活都不舍得让她做的啊!呜呜呜,您就放了她吧。”
骆磊皱眉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女儿,把话说清楚!”
“草民是安南人士,姓吴,叫吴牛,这是草民的媳妇刘氏。早民只有一个女儿,名唤大妞,当做心肝宝贝儿一样疼着。谁知道,就在几个月前,有两个妇人有经过草民家,见到草民女儿,忽然眼前一亮,说愿不愿意把女儿送到富贵人家享福。”
吴牛说到这里,刘氏突然推搡他一把,哭喊道:“都是你不好,你这个挨千刀的,把我们好好的女儿送到别人家!”
骆磊听得直皱眉头,打断他们道:“你们既然是安南人,怎么找女儿找到京城来了?再说,我们府上最近并没有新纳的妾室,恐怕你们是找错地方了!”
“大人这话太过份了,草民就是再穷,也没有卖女儿去做妾的道理!”吴牛突然激烈地嘶吼道。
骆磊越听越糊涂,只耐着性子问道:“那你且说你要说什么!”
“那人说,她的女儿不幸病死了,但是现在急着回府,想要接草民的女儿去养着,还说她们是富贵人家,定不会亏待草民的女儿,当时还拿出一个玉镯来给草民,但草民没要,草民只想我的女儿过得好,草民一时昏了头,想着如果女儿能到富贵人家做小姐,也有个好的前程,就答应了。”吴牛大声哭道。
刘氏突然抓住他,哭着喊道:“你个杀千刀的,你凭什么把我的女儿卖出去?别说富贵人家,就算到皇宫做公主,我也不稀罕,我要我的女儿,你把女儿还给我!”
骆磊本来只是随意听着,听到两个妇人,急着回府几个字,心中一突,再听到后面的话,脸色顿时全变了。
屏风后,郭氏也随着吴牛的话,慢慢睁大了眼睛,安南,那不是她们之前去的乡下吗?听这吴牛说的话,怎么那个妇人像是再说她?
转过头去,望着同样愕然的骆妍姗,难道他们说的女儿,是指妍姗?眼眸微微眯起来,这个白姨娘,果然又要生事,意图对妍姗不利!
而骆妍姗听着这番话,已经明白了白姨娘的全部计划。
找这么一对夫妻过来假装她的亲生父母,闹着要女儿,只要事情闹得大了,大到不可收拾,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说不定到最后父亲还真要验身,以证明她的清白!果然是好算计,看来白姨娘也是下心思了,只不过不知道这次背后和那个顾姨娘有没有关系?
骆妍姗冷冷的想着,连忙关注着眼前的情况。
外面,骆磊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变化,带着些许怒气:“哦?那你说,那个妇人叫什么?”
“草名只是隐约听说叫郭什么,具体不知道,只看见她的手腕处有一颗梅花形装的红痣。”吴牛说着,泣不成声地磕头道,“国公老爷,草民之罪,草民知道错了,草民后悔了,草民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舍不得!草民的媳妇,大人也看到了!草民打听我家女儿来了荣国府,就变卖家产,一路找来京城。”
说着,从胸口取出几块银子,摆在地上。
“这是当初夫人给的银子,草民都带来了,这一路上有多苦都没敢花一个子儿,只求大人发发慈悲,把草民的女儿还给草民吧!”吴牛说着,不住的磕头。
看他们一身风尘仆仆的破烂模样,似乎吃了不少苦头,却还留着那几块银子,那模样,实在令人为之动容。
刘氏也跟着哭诉道:“老爷,民妇只有这一个孩子啊!您发发慈悲吧……”
骆妍姗在屏风后面差点没笑出声,演技还不错嘛,值得夸奖。
看着眼前这对痛哭不已的夫妻,若他不是荣国公,说不定也要为他们打抱不平。但他是荣国公,照这对夫妻的话说,是郭氏带走了他们的女儿偷梁换柱,而他们的女儿大妞,显然指的就是他深爱不已的二女儿妍姗!
事情牵涉到他的妻子和女儿,这叫他如何能认?
骆磊强忍着怒气,淡淡问道:“你们女儿今年多大?长什么模样?有没有胎记什么的?”
那吴牛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