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初现在很无奈。
主要是，这位朱鸿的女皇一直缠着她。
当然，对方很有分寸，都是在她空闲的时候缠着她。
但是，风若初很多空闲的时候，处理的东西都比较奇怪。
而绛九凰怎么说呢？虽然对方自认废柴，但是灵感这种东西还是高出常人不少的。
虽然，绛九凰本身将这种能力应用的相当辣鸡，但是她确实也是朱鸿国运的汇聚。
没错，是朱鸿的一国之运，或者在加上绛九凰的整个皇室的气运所在。
毕竟，绛九凰虽然认为她的姊妹还属于活物，但是风若初不得不说，绛九凰算得上是最后的存活的朱鸿皇室了。
在朱鸿那位掌权颇大的摄政王也被官僚集团吞噬，成为朱鸿机关中枢的一部分之后，整个朱鸿皇室，唯独剩下绛九凰这一个或者的皇室成员。
这也得说四国的奇特构造，国运加身于四国皇室，皇室借由国运来让国家风调雨顺，但这不能代表，皇室会一直顺风顺水，比如异变的朱鸿。
朱鸿走上歧路，将人力依托于机关，又将机关运行之后的无措，认为成了天佑朱鸿。
但是机关一时无错，不会代表一直无错。
现在，机关的运转就出现了问题，或者说，很早之前机关的运转就出现了问题。
风若初大概明白绛九凰想要说些什么，无非便是机关的事情，除了机关之事，风若初也是想不到绛九凰要说些什么了。
当然，如果她想要知道的话，也确实很难瞒得住她就是了。
“陛下。”绛九凰绕着风若初转圈圈，折腾半天也不开口。
还在犹豫，风若初似笑非笑的看着绛九凰。
绛九凰也很纠结，她是想要说，但是又觉得该等一等，这是第一次直觉失效，于是她就只能自己做出决定，然而实际上，绛九凰很少有主动做出决定的时候。
“你不该如此的。”风若初这样说道：“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不能什么都依托于一种感觉。”
绛九凰似懂非懂的点一点头，然后又干巴巴笑道：“这不是，很多东西快失去了，于是尝试多使用一点吗？不过，嗯，就是，我，以后就不能再用，于是珍惜一下。”
“你确实有这么想，将谎言藏于真实之下，确实是可取的。”风若初神态自若，对于绛九凰的一点小问题也不点破，说起来，绛九凰算的上是非常省心的一个孩子了。
虽然，对方贵为朱鸿女皇，应该是相当有威慑力才对，但是不管是身高还是那张肖似风若见年幼的脸，风若初对着绛九凰总是有着一定的温和存在。
绛九凰似乎有所察觉，无意识的摸了摸她的脸，有些纠结的问道：“唔，我真的，有这么相像吗？”
“倒也不是如此。”
面对绛九凰不怎么高明的话题转移，风若初如此说道，然后淡淡笑起来，道：“应该是这样说吧……你只是长得相似，但是看见你就能明白，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绛九凰知道这件事情算是被接过去，顺着话题期期艾艾向下问道：“那是因为我看着比较小？”
“不，你并不弱小。”风若初这样笑起来，眼中带上浅浅的笑意，道：“你真的认为，朱鸿的女皇若真是如此无害和弱小，能一路上仿佛幸运至极的，来到这里吗？”
“我的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同时取得风若见和风若如好感的。”
风若初这样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绛九凰，一时间让绛九凰感受到了，那种被久违的，长辈慈爱看着的眼神。
这是……
啊，还是被当成小孩子了。
但是，绛九凰被风若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色同染上今日着装一般的胭脂红晕，然后道：“不，那是因为我知道，我利用了风凉两位皇子女对您的好感。”
得天独厚的直觉，让绛九凰永远知道，说什么是最好的，而天生的不为外物所动，只在意本心的绛九凰，说出的话自然也是出自真心。
虽然朱鸿的皇女到女皇做的很憋屈，但身为女皇，又岂会有人明目张胆的说着女皇哪里哪里不对？也只是敲着边鼓，以及从来不会让傀儡女皇摄政。
而后一点，在绛九凰选择之前，就是知晓的。
算一算，绛九凰根本没有什么损失，毕竟她并非野心勃勃之辈，莫种程度上，在朱鸿那个女儿要顶天立地的国家中，整个人安静任摆布的就像是一个异类。
绛九凰清楚这一点，但是也明白，实际上她成为女皇，而其她有着野心的姊妹去完成梦想的什么的，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绛九凰有些忧郁，一想起这件事她就想起了曾经的一些往事，并不是什么悲伤的事情，只是发现很多事情早有预料，而她那个时候却是一无所觉。
或者说，因为直觉告诉她的无法阻止，于是便也不再深究。
绛九凰有些茫然失措，不由得这样问起了风凉女皇，她问道：“我是否是掩耳盗铃太久了呢？”
“如何如此之说？”风若初对于绛九凰的问题，这样无奈的说道：“我也并非消息如此灵通之人。”
绛九凰说的没头没尾，风若初只能再度将这个问题抛给绛九凰，说实在的，就算她表现的在消息灵通，但是许多事情，如果不是别人亲口告知，最好还是当做不存在比较好。
这样对于大家都好，这是风若初在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事实证明，这一点就是如此。
“啊，我忘记了，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在我看来陛下应该是那种无所不知的人。”绛九凰有点慌乱的这样说道，这句话并非恭维，绛九凰就是这样认知风若初的。
绛九凰想了想，然后道：“就是有一件事，明明很早就发生了，你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因为某种不能阻止的感觉，加上没有什么预警，于是就放松了，等回头却发现，其实一切早有预兆。”
“我并不知道，这究竟算的上是我的放任，还是我没有尽力挽回造成的事情。”
绛九凰沉默了一下，最后这样说道，那双明亮的眼眸这时候里面尽是困惑，已经一些迅速闪过去的悲伤。
风若初问她：“最早是什么时候？”
“在我年幼的时候，皇祖母举办了一场宴会，那个时候皇祖母非常的慈祥，但是那场宴会里的皇祖母却不是如此的。”
绛九凰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就感觉一切都放下。
或许，她是想过很久这个问题，但是一直得不到答案于是耿耿于怀，但是现在却在说出口的事情中找到了可以倾吐的勇气。
不管是不是，她是否是朱鸿的罪人，反正现在的朱鸿已经不是那个能够浴火重生的朱鸿了。
绛九凰无比清楚这一点，朱鸿已亡。
将所有都寄托在机关上的国家，一切决策都根据曾经的经验，一直在原地踏步的国家，是没有未来的。
或许在他人看来，朱鸿明明机关之术一直在精通，但是在绛九凰看来，一切的都清晰的让她有些恐惧。
不是的，朱鸿好久没有出现新的思想和声音了。
在朱鸿，大家被条条框框束缚，虽然安全，但是所有人都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失去了声音。
国策……
国策都是曾经的朱鸿集结各国，然后按照机关的计算而来，如果没有新的血液注入，国策就会一成不变，而朱鸿确实没有新的血液。
因为能够成为新的血液的人才，全部选择也只能选择机关，为牵扯傀儡丝线的巨大机器提供维修，然后再让机器用更好更棒的丝线来牵扯傀儡。
绛九凰知道，当时的李大人看见了什么，他看着朱鸿不是浴火重生的凤凰，而是被无数机关零件捆绑，耗尽最后一滴鲜血，都触碰不到火焰的异兽在哀鸣。
“朱鸿的中枢，叫做朱雀。”
绛九凰面色有些恍惚，然后又勾起活力的笑容，重复了一遍道：“朱鸿的中枢，叫朱雀！”
“这是曾经的李大人都无法介入的隐秘机关，本来的目的和意义是为了更好的管理朱鸿，于是制造出了一个如此生气的机器。”
“一开始它只是用来算数的，不管是人力所及的何种算数和方法，这个造物都能得到答案。”
“后来，算数逐渐被国策的可行度等等来取代，因为不断更新的朱雀，完全能够支撑这些可能的运算，甚至还可以没日没夜的开始计算。”
“一开始的朱雀，确实帮了朱鸿很大的忙，不管是城池管理还是粮食分布等等，只要能够通过计算解决的事情，在朱雀上是不会出错的。”
“后来有人加入了国策，就是举国所有，甚至其他国家的国策，让朱雀计算出，最合适当前国家的国策。”
“这个方法相当的异想天开，但是一直有在实验，一直以来都是官员和朱雀双方面的合作，用来验证究竟那个方案更加的合适。”
“但是，人都是有惰性的……”
“如果，一样事物，无论如何都不会出错，那么向它靠拢，似乎就是很正常的样子了……”
“所以，很快就出事情了，或者只有我一个人认为这是出事情。”